张慧于是缓和语气,指着成绩单上的英语问:“你英语怎么会事儿?这是你真实水平吗?”
蒋勇得意地说:“当然不是,考试的时候我故意没做完试卷!其他科也是一样,有的我估意把答案写错。”
张慧瞪大眼睛:“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这样做呀?”
蒋勇久久不说话,脸上流下一行泪来,然后站起来往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不想用嘴说,我写在纸上,放在我房间课桌上,明天早上我上学后,你自己进来拿……”说完走进房间,反手把门锁了……。
当晚,张慧又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蒋勇的眼睛有些红肿。母子俩沉默地吃完早餐,蒋勇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儿子关上客厅门以后,张慧冲进儿子的房间,在他的课桌上果然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老妈,我想爷爷奶奶了,我有半年没见他们了!上个月奶奶打电话来说她的老毛病又复发了,我真担心她,我之前向你申请周末回去看他们,你就是不让,所以半期考试时,我估意考差……这是我青春期的对抗方式……。”
张慧又出现盗汗、心悸等更年期症状……,过了好久,她才平复好情绪,在那张纸的空白处写上:“儿子,老妈承认,老妈的更年期斗不过你的青春期,老妈投降……,这个周末我们就回去看你爷爷奶奶……。”
那天,一家三口提着大包小包去了老人家里,半年没见,之前的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了,吃饭的时候,张慧为公公夹了菜,公公也为她夹了菜……。
奶奶脸上笑开了花,张慧的先生一脸的惊喜,蒋勇一脸的得意……。
回去的路上,蒋勇大声的宣布:“老爸老妈,从今天开始我不打游戏了,打篮球的时间也改到周末,期末争取考到班上前十名……。”
从那天起,张慧觉得自己更年期的症状好象减轻了……。
搬到早稻田来之后,猫儿便渐渐瘦弱了。毫无和孩子们一同玩乐的气态,老是趴在阳光可及的走廊上睡觉。前脚拢在一起,上面搭着它四角方形的脑袋,静静的望着庭院里的草丛,完全没有见过它稍稍摆动下身子。孩子们不管如何在它身边打闹,它也漠不关心,一副旁若无人的姿态。
见到它这模样,孩子们也开始不再寻它玩耍,就差水旜:“这只猫已经没法当我们朋友了。”这句话了。将故友以外人相待的并不只是孩子们,女仆也仅是将三餐饭食置于厨房一角,便不再有其他作为。而且这些食物大抵都会被附近一只肥硕的三色猫给吃掉,但猫儿看到了也不曾生过气,我也未看见过它上去亮爪护食,只是安静趴在那。
可它趴的方式怎么看也称不上舒适,与其它猫慵懒愉悦的侧着身子,享受日光浴的模样截然不同。猫儿自知自己不应该在这块地方动身——单是如此并不足以形容,它的倦怠已然到达顶点,不做活动虽有难堪,但做了则更为难堪,只能耐住天生的野劲,一动不动的趴着、忍耐着。
它的双眸虽始终映着庭院的草木,但它恐怕对于树叶、对那枝干的存形,已无半点意识了吧。它青绿相衬的黄色瞳孔投出的目光只是茫然的落在院子的某处,家里的孩子们不再将它视为家中一物,而它自己,似乎也不知自己是否仍真实的存在于这世间。
它也并非光是趴在那,偶尔也会因有什么事的样子而跑出门,可每次出去都会被邻所的三色猫给撵着抓咬。猫儿也很害怕,遂会逃回家,飞跳上走廊,闯过隔着房间的拉门,灰溜溜的落难到地炉旁来。也只有在这时候,家中的人才会注意到它还存于这个家中,而它也才会心满意足的知晓自己仍存活于这个世界。
这种行为接二连三的再现,猫儿修长尾巴上的毛就渐渐稀疏了,刚开始是有如凹陷地穴般的秃斑遍及各处,随后秃斑附近的毛也开始脱落,裸露的皮肌也在逐日扩大。那条尾巴很可怜的耷拉在它身后,它已身心俱疲,压弯了伤难满载的躯体,不停的舔舐着发疼的部位。
“猫儿是怎么回事啊?”看着它的模样我喃喃道。
妻子漫不经心的随意回道:“是有些不太好的样子,应该是年纪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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