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沛流离的日子结束了,黯淡无光的日子结束了。
兰厮,兰厮……确是好名,尤如新生。
从此,她是他的光。
日日悠悠荡荡地过着,就像府外拱桥下的乌篷船在河里不紧不慢地划。
兰苏发现,她捡到了一个宝,如连城之壁,晶莹剔透。
她打小不爱读书,什么古大贤之乎者也,她翻看不过一刻钟便会瞌睡连天。又一日醒来,她便看到兰厮坐在案前鼓弄着她爹留给她的作业,墨笔勾勒最后一笔,合卷。
“我的小兰厮,你可真是姐姐的宝贝呦~”兰苏揉了揉惺忪的眼,从木板床上弹跳起来,小跑着来到兰厮身旁,翻开竹简,俊秀的字体刚劲地躺着,所著条条有道,她不由渍渍称奇,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姐。”兰厮回头,站起身,诺诺地退到一旁,毕恭毕敬地唤了她一声,没有半点逾越。
兰苏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你说我爹老想着把我培养成大家闺秀,嫁个好人家。他是有多不待见我啊……”
落日余晖透过窗柩在小屋里洒满一地光辉,女孩娇俏的脸颊平添了几丝柔和。兰厮看着她,眼眶里仿若装了一片汪洋,温柔得都快渗出了水,“老爷那是为了小姐好。”
“哼!为我好就整天想着把我嫁出去。我谁都不嫁!”兰苏不乐意了,末了,她顿了顿,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戏谑地挑了挑眉:“要嫁也要嫁我家小兰厮这样的如意郎君~”
“小姐莫要打趣我,兰厮自知地位低下,配不上小姐。”虽知道那不过是她的玩笑话,在那一瞬,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漏了节拍,呼吸仿佛在那一刻静止,眼前的姑娘面容姣好如院中三月的灼灼桃花,不胜娇艳。他多想同他心爱的姑娘在一起啊,可是当下时局混乱,奸臣当道,他不能连累了她。兰厮唇角勾出了苦笑的弧度,他只能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双手辑于前,口不对心。
“你这人怎这般正经,无趣~”兰苏白了他一眼,而后又风风火火地扯着他的衣袖往兰府外冲,“走~本小姐带你泛舟游湖去~”
他无奈,摇了摇头,赶紧小跑着跟上。
繁花簇相竞放,高堤杨柳吐绿,薄暮冥冥中,他们挑烛夜话,船上的女孩笑靥如花。
倘若时光永远静止在这一刻该多好。
寒风摧枯拉朽,大雪仓皇跌落人间。帝都的战火终于还是烧到了江南,冬风裹挟碎石呼啸,各地起义讨伐声不断,百姓急呼良将,为民请愿。
兰厮就是在这时消失的,什么也没留下,同他来时一样。
兰苏这才意识到,她对他早已不是简单的主仆之情。在他替她舞文弄墨时,在他们一起泛舟游玩中,在三载岁月的静默陪伴里,有些情愫早已悄然埋在心田,生根发芽。
兰苏发疯般地找他,去他们听戏的园子,去他们泛舟的溪边,去……所有该找的地方她都找了,她甚至去街上扒开每一个乞丐的脸,看看是不是她的兰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一时间,兰厮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辜负兰小姐真心一片,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坊间那些不堪的流言传入了兰老板的耳朵,他气得咬牙切齿,长袖拂掉案几上的杯盏,以破坏门风的理由关了女儿禁闭。小姐整日以泪洗面,坐在闺房的案前,周而复始地执笔写下两个字:兰厮,兰厮……柔情婉转,爱意缠绵。
国破山河碎,江南的生意亦愁云惨淡。当年盘踞一方的商贾大户,入不敷出,在乱世里走得举步维艰。兰老板在几夜之间白了头,苍老的脸上又平添了几多愁,最后被迫想要通过嫁女来保留家业。
兰苏死活不从,她拔下头绾上的青梅发钗,对着自己的脖颈,含泪道:“爹,您明知道女儿喜欢兰厮,您要逼死女儿吗……”
她在等,等那人回来,再一本正经地唤她一声小姐。她要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他,她要嫁也只会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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