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病了吗,怕冷。”想想也知道在三十度高温天气里戴一顶冬天的帽子有多热,简直像是在头上安了火炉。“你放心,没大病,你快回家去吧。”
“你要怕冷开风扇干嘛?”苏启挑眉问,他怕是看出来了?
“话真多,”我马上拉上窗帘,“不想说话了,我需要静养。”
“病好了的话明天来啊,我会等你的。”苏启说完就走人了。
我打开手机,十几个来自苏启的未接电话以及一封刚发来的短信:--你没病,我们去散散心也好,你说呢?
--好。我回了短信,站在衣柜前摘下帽子。穿衣镜里那个丑陋的我,想笑又想哭,滑稽得比小丑还小丑。
咚咚。这么文明敲门的在我家只有老爸,所以我十分放心地打开了门。
“你妈又去打麻将了,”爸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两百,“等她回来,把那一百五给她。免得她冲你撒气。”
“我不要你的钱。”不知道爸得攒多久才能在我妈眼皮子下存点私房钱。我十八岁了,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爸坚持要把钱给我,我硬是把那两百塞回他裤兜,将他推出房间。
“爸,别担心啊,我没事儿。”随后我匆匆换了一套衣服出门去。
晚饭时我踩着点回家,刚巧爸炒好了两个素菜,妈还没回来。
我拿起碗筷要先吃,爸却从厨房里赶了过来。一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后认真地说,“等你妈回来一起吃。”
我乖乖放下筷子,坐在椅子上和苏启闲聊。
“那个姓张的,下次我非得赢到她亏本!”妈还没进屋,抱怨声已经传进来了,她一定又输了个精光。
看到我,她立马闭嘴,安静了半分钟才说话:“谁给你剃的?”
“我自己想剃的。”
“来来来,玉米炖排骨,”爸端上一盆热情腾腾的汤,“你们俩都爱吃的菜不多。快吃快吃。”
“一百五给我。”妈的眼睛还不肯从我头上挪开,这次她格外严肃,脸冷得像在冰箱最底层冻过。
爸准备掏自己的裤兜,这个傻家伙。我忙站起身,“不给,那是我的头发换来的。”
“啪”,她拍桌子,汤汁撒得满桌都是。“从今天起,一分钱都别找我要,也别找你爸。”
“不找就不找!”我把椅子塞回桌下,摔门进了屋,趴在被窝里哭了好久。从此以后,苏启再也不能说---“我好喜欢你的头发哦。”
第二天爸妈都出门后我才戴上新买的鸭舌帽去赴约,心中忐忑,一路焦灼。走到半路我打算折回来,苏启催我快去的短信却在这时发过来,于是我毅然前去,不要怕,然而我的手心已经出汗。
“哟,花花挺帅嘛,”嘴是这么说的,但苏启还是难以掩饰他的失落,我能捕捉到他眼神里的失望,但他随后趁我不注意夺下鸭舌帽,看了两眼然后打趣道,“我好喜欢你的光头哦。”
“喂,”我立马把帽子抢过来戴上,“你过分了啊。”
心情奇迹般地舒畅了。
妈是认真的,还剩两个多月的暑假,她一分零花钱也不打算给我。正好,我也不打算从她那里要。
在工厂上班的第三天早上,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花花你在哪儿?”
是苏启。我回过头,他穿着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蓝白工装,门口的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我想起了一头金发的小王子。
“你干嘛来这里打工?”我诧异地问他。苏启父母经商,他从不差零花钱,他没必要打工,完全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这个学生时代里最长的暑假。
“就当体验生活咯,我爸妈还挺高兴我肯来这儿打工呢。”苏启笑起来时眼里水光流动,我又一次沦陷其中。我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了他,只是,我对未来向来不乐观。
他的工位在我旁边。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好玩儿的事好听的笑话,天天讲还不重复,常常逗得我哈哈大笑。自从他来了,每天难熬的时光都不再无聊,我甚至希望时间慢一点慢一点。
“送到这儿可以了,”我同苏启挥手作别,琢磨着他走远了又去望他的背影,刚好红日落在他肩头,这世上没有比他走路更帅的男孩了。 2/5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