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往我那里放冰,痛痛唔唔好厉害哥哥,哥哥别往上涨了好痛!已经是八月初,可阳光较往年来说仍不算太毒辣,不过即使这样,才踩了不到半小时的单车我就已经是热得满头大汗。抹去额头上流成了河的汗水,心想我应该去理发了。
我搬来这里住了将近十年,剪头发我一直去的是离家不远处的那个小理发店。理发店老板是个大约四十左右的女人,她手脚麻利,言语不多,手艺不错,价钱也公道。我一般每个月去那里剪一次头发,有时也隔一个月才去一次。
推开店门,只见她坐在平时客人来时坐的那条长椅的一头,似乎低着头在那里沉思什么,连我走进来了她也没有发现。
“帮我把头发剪短一点。”我突然的出声显然惊醒了她,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于是又加了一句“天真是太热了!”
接着我坐到理发椅上,她过来给我的脖子围上毛巾,又给我披上理发专用的围裙,给头发喷上水,然后就拿着电剪剪了起来。我微微低着头,眼睛漫无目的地在面前的方寸之地瞟了几眼,于是定格在角落里扫成一小堆的头发上,从颜色和数量来看,不多,有白有黑,像是今天还只来过两个客人,那么我就是第三个。
理发的时候,我一般都是这样,习惯性的低着头,从来不怎么看镜子,一来避免与理发师对视时的尴尬,二来盯着镜子可能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怀疑她的理发水平。就如那个经典的理发师的故事一样,理发师是拿刀的人,我的头最好是低着。
电剪嗡嗡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着,听得让我直有些想打个瞌睡。此时她正在推着我后颈窝那的头发,于是我又把头低下了些。我突然想:“我在这里剪了差不多十年头发了,其实我跟这店老板还真的不熟。十年来我来剪了至少好几十次头发,可除了说理发的事,别的话加起来可能还超不过一百句。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知道她老公看起来年纪比她大不少,经常坐在长椅那里看她理发,像是个无所事事的无业者。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孩子,因为即使是听她跟其他客人聊天也从来没听她说起过她有没有孩子。我知道她喜欢运动,我下班回家经过体育馆时经常看到她在那里跑步。除了这些,我对她再无了解。近十年了,我来这里都剪了十年头发了,按说我对她的了解能更多一些,即使我们称不上什么朋友。
十年来,我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理一次发,可下个月我就不会再来了。我突然想她下个月会不会想:那个每个月来剪头发的人怎么还不来?还是说又要隔一个月?我又想我是不是有责任有义务要告诉她:下个月我就要搬走了,今天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我最后一次光顾了,你以后也算是少了一个主顾了。话到嘴边,我又有些犹豫,心想或许我不应该说,毕竟我们也算不上朋友。
电剪发出的嗡嗡声像催眠一样,我的眼睛眯了起来,头重得真想垂下去小睡一会。突然,嗡嗡声停止了,她从台子上拿过一把剪子,开始进行最后的修剪。“咔嚓,咔嚓”,一下接着一下,像是一首单调却又平静的催眠曲,让刚刚有点清醒过来的我又有些想睡过去。
很快,修剪完毕,她换上了剃刀。她先把剃刀在旁边盆里的清水里洗了两下,然后拿出一块毛巾擦干水,然后在那像是磨刀用的长条砂布上来回的磨了几下。
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到你这里来剪头发了。”
她刚走到我椅子后面,抬起的手顿了一顿,然后开始刮起了我耳边的发根,说道:“是吗?你是要搬走了吧?”
她竟然知道我要搬走了!她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惊讶,但马上又释然了。我一个师弟的店就在她这店不远处,我师弟他妈妈经常来她这里跟她聊天,她或许是从那里知道的吧。
“是啊,要搬走了。”我答道。
对话就此中断,她再次开始仔细地刮起我脖子的发根。从后颈窝再次刮到耳朵下面,然后我感觉颈动脉那里一凉,她割断了我的颈动脉。“啊!”我惊叫了一声,奇怪的是这声音竟然是那么无力。我用手捂住脖子,可我的手竟然也同样是那么的无力,鲜血仍是汩汩的从手指间流出来,流到我手臂上,顺着椅子扶手,再流到地上,很快,到处都是我的血。 1/2 1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