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他故作惊讶说,“你平时工作这么忙,吃饱才行!”曼竹不再拒绝,默默接受他善意的独裁。
在等餐的时间里,曼竹用勺子小口吃着冰激凌边问道:“还不知道严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严良讯脱口要说自己是普通上班族,小职员而已,这想法被自己匆忙制止。想这份工作在别人眼中是一份多么不起眼的活计,水旜来让别人不痛不痒,不加分便罢,闹不好还会减分。思索着各种职业,哪种职业才会大放光彩,让人眼前一亮呢?有了。
“我的工作和艺术能有些挂钩。”严良讯的撒谎胆量高于老钱,老钱说的话,都还能够自圆其说,糊弄过去,而他就是凭空捏造。他现在只想博得对方的欢心,顾不得以后的事情。也恨自己没有事先准备,没有形成一套滴水不漏的谎言体系,毕竟一个地方没兼顾到,全盘皆输,就像塔罗牌一样。
“那是什么样的艺术呢?”她颇有兴趣地抬头看着他。
严良讯看在眼里,乐在心中,想果然有效,什么艺术呢?说音乐,绘画这两样也太普通,其他的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一直不说话也不好,只得厚颜无耻说了一句:“苏美女不妨大胆猜猜看呢。”他说这一句一方面是为了探探她对这方面有多少了解,另一方面是想拖延时间继续思考。
“画家吗?”
他摇摇头。
“音乐吗?”
他还是摇摇头。
“严先生,别再考我了,我对艺术方面事真是一窍不通,能想到的,也就这两件了。”
他明白她对艺术的了解与自己无异,可以一顿毫无顾忌地卖弄了。看见眼前的玻璃杯子,灵感忽然来了。
“我是做玻璃艺术品的。”
曼竹可能是第一听说这个行业,兴趣更浓了,眼里闪着光。他继续说下去:“就是用玻璃做出各种各样漂亮的东西,比如具有特殊色彩与造型的花瓶、酒杯这些可用的器具,也有一些纯观赏性的艺术品,比如玻璃珊瑚、玻璃花、玻璃动物等等。有些是模具吹制的,有些要灌入艺术家的思想,只能人工吹制,塑型。”
碰巧昨天煎蛋不小心烫了手,他伸出手,指了指烫伤的地方,说:“诺,你看,这是我昨天工作时弄的。”
曼竹显露关心问他还疼不疼,他装作毫不在意,只说经常的事,都习惯了。这里他没有说空话,经常被锅烫伤真是常有的事。她接着问:“严艺术家在哪家公司就职?”
被别人称唤为艺术家还是头一次,但他并没有觉得难为情,在他的谎言里,他就是。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也信以为真;骗不了自己,语言、神态都会不自然。他说:“早几年在一家玻璃制品公司做产品经理来着,去年辞职了,自己成立一家小作坊,几年的钱都投进去了,这一年倒也挣了几万。”他自觉这话说得完美,一是现在流行自主创业,定能给她留下好印象,二是也阐明了自己的存款不多的原因。
曼竹心生佩服说:“严先生都自己做老板啦!我做为店长,就是给人家管店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他连忙打断说,“大财主管家也是比土财主强得多。”
“我那东家也只能算得上小财主嘞!严先生你的产品都往哪里销售?”
“小作坊知名度不够,爱好玻璃艺术的收藏者很少登门,一年也就卖几件,价格也不敢抬高。主要销售一些特殊造型的杯具,偏实用又美观的一些——”他瞥见街对面远处写有“爵士酒吧”字样闪闪发光的招牌——“一些销售到了酒吧——”他向外指了指——“比如说爵士酒吧,本来客人少得可怜,采购我的酒杯之后,顾客渐渐多了起来。”他想眼前这标致的女孩定不会出入这样的场所,自己胡诌不会露出马脚。
曼竹只是点头微笑。
严良讯问道:“还不知道苏女士具体工作呢。”
此时菜已经上齐,她边切牛排边说:“我的工作千篇一律,没有严先生的有趣,不提也罢,还是说说爱好吧!严先生工作之后都做些什么呢?”
他想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多金,有思想,有追求的男子,开口说:“得空的时候我喜欢读书——”他又想到某次外出看见牌匾上梁启超的一句话,改头换面说:“唯有工作能忘记读书,也唯有读书能忘记工作。” 3/6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