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后的小树林是爱情的圣地,每当从那走过,看着他们沉浸在爱情的滋养中浪漫,心里就莫名哀伤。‘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我,命中注定属于我的那个人,他现在肯定有要紧的事要干,或者只是迷了路。’我这样安慰自己。
青春里总觉得时光太慢,那时候真傻,居然盼望着早点长大。就在日盼夜盼中,高中悄然结束。
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谁来向我谈过爱情。
好在如此,否则,也不过是多增悲伤。那个看起来幸福美满的家,最终还是显露出了真实的模样。多年前就该如此了。我的父母,他们自以为寻得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完美尺度,互不约束地妥协,维持家庭的完整,冠之以名,为我。事实上我很清楚,深夜的吵闹声无数次让我惊醒,这个家,早已名存实亡,唯独他们自己却沉浸在深信不疑的自我欺骗之中。
他们注定还是分开了,就在高考完的那天。我告别了青春,也没有了家。
我以为,分开只是没有了缘分,情分总该还有的。不曾想,他们却把我对爱情最后的奢望也磨为泡影。他们向我倾述着对方的种种行径,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仿佛告诉我,要我裁断出他们的对错。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难道就没有觉得,对我来说太过残忍吗?
我已经跌落到谷底,四周是一片深渊。好在还能有她陪我。她是我的朋友,几乎算得上是唯一的朋友。能有个朋友说说话,实属不易,也总不至于觉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牵挂。她用话语安慰我,又向我讲述了她的经历,而事实上她的处境比我更值得同情。人们都喜欢在悲剧中聊以自卫,哪怕自己本就是悲剧。也确实,从她的故事中我获得了些许安慰。只是,对于爱情,我再没有什么好想的了。
南方的天果然多变,刚刚凉爽的晚风,开始变得闷热。天空飘来的薄云正在一点一点包裹月亮,天渐渐变暗。我不禁地用手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她却似乎不以为然。公园里依旧人迹罕至,好大一阵连个过路的人都没有。我想或许现在的情侣已经不喜欢在这种安静的地方约会了吧!几只夏蚊在一旁不厌其烦地发出嗡嗡声,忽远忽近。像是在试探安全的狩猎线路。
“她发生了什么?——你的朋友。”她的讲述,使我竟生出一股莫名的凄凉。正如她所说,人们都喜欢在悲剧中聊以自卫,我迫切地渴望了解这个故事。
她看着我,捋了捋因为汗水沾在两鬓的头发。继续说到;
“她的故事并不复杂,我和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我们是邻居,住在工厂大院。我们父母在一起上班,我们在一起玩。在她十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觉得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从我记事起他们就一直吵架,经常闹得院里人看热闹,有时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离婚后他爸搬走了,工作也没再干,说是把家里钱都拿走了。就剩她跟他妈住在院里。她也因此不爱和人接触。唯独就跟我关系好一点。我想,我的父母就是因为看到她,才因此把他们当做一个反面教材。
我和她一起上学一直到初中,上高中后我们不在一所学校,也是从那开始,我发觉她开始变了,变得我有些不理解。令人惊讶。她从一个像我一样,总是躲在一旁,默默无语,从不热情交友,但也绝不冷眼对人的小女孩,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叛逆,潮流,有性格。她的身边从来不缺朋友,我时常看到有男生把她送到隔我们家一个路口的转角才离去。人也不尽相同。说真的,那时候,我其实是很羡慕她的。
我们那时,依旧偶尔也会聊聊天,当我问她喜欢谁时。她告诉我,其实谁也不喜欢,只是觉得他能做个好的依靠就试试,不能就再换个。她的话,不禁令我悚然一惊,至少在那时,我是相信爱情的。
她最终还是如愿的找到了那个人,是某个有名的社会人士。那天她找到我,说,她要陪他去做生意,跟着他以后一定会过上她向往的生活。我想要劝她,却怎么说都像是嫉妒。她还是走了,那年高二,刚刚期中考试。
后来很久都没再见过她,他妈妈在家逢人就哭诉,唉天叹地,人也日渐憔悴。
后来再见到她,是在高考以后,那时我正住在乡下奶奶家,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回来了,已经得知了我家里的事,想跟我叙叙旧。对当时的我来说,那是求之不得的。
她约我在一家茶楼见面,是看起来很高档地方,跟我之前见过的那种闹哄哄的地方不太一样,环境很优雅,清净。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起初,我是不太适应的,总觉得自己是乡巴佬进城,显得格格不入。一见到她,我就全忘了,她变得更漂亮了,他与我一般大,穿着却令她看起来有了成熟女人的韵味。聊开了话,我忍不住的向她倾诉,就好像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才突然的出现一样。她安慰了我,就好像她从未经历过一样。也就是那天,她告诉我,她生了一个小孩,没有父亲。我问她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微微一笑,说,这些年别人都把我叫作小姐。对于详细情况她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愿多问。离开时她告诉我,说,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男人不能,父母也不能,要永远把希望握在自己手中,起码你能掌握真实的情况。 3/6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