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场舞会，教会你最初舞步的人却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场。
晚上十点我给男友拨了个视频电话，视频里出现的竟然是李芳的脸。
“哎呀，拿错手机了！”李芳表情夸张地大叫了一声。
我冷笑了一下，不等她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里露着白花花胸脯的好闺蜜，还有躺在角落半裸着呼呼大睡的男友，我怒火中烧！
奸夫饮妇！
没两分钟，男友章鑫杰不停拨来视频电话，我一一挂断。
直到李芳给我发来一张图片，我才深吸一口气接了电话，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章鑫杰醉意朦胧地举着手机：“佳灰，李芳给你发的图片你看了吧？我们没事，今天公司搞团建泡温泉哪！”
他移动着手机，让我看现场的全貌。
视频里的确和图片上一样，这里是个公共温泉，男男女女都穿着泳衣泳裤，边上摆着一些果盘和酒。
“灰灰，你误会了！”穿着低胸泳衣的李芳抿嘴一笑。
我冷笑道：“章鑫杰，你下午还跟我说今晚要忙工作应酬，怎么又在泡温泉了？”
“团建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嘛！”他一脸坦然，“我之前也不知道，我们公司和李芳公司正好一起团建。我正打算告诉你呢！”
我随便敷衍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虽然的确是公司团建，但直觉告诉我，他俩八成有猫腻。
对于章鑫杰这个男朋友，其实我还是挺满意的。
他个子不高，身材普通，长相也没有特点。
但在大学里，当我无端背上“小三”骂名，甚至有心怀鬼胎的小流氓想来占我便宜时，是他挺身而出，救我于水火之中。
恋爱两年，他也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温柔又体贴。
所以我一直觉得，和他结婚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回想起前几天他妈妈在饭桌上和我说的那些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现在的城里小姑娘，结婚都不要彩礼的，要彩礼就是老封建！”
“你家给你陪嫁的那个小洋楼，是全款吗？听说要拆迁啦？”
这话里话外，多多少少有些算计吧。
见过家长的第二天，章鑫杰在附近找了家大排档，点了几个小菜。
“灰灰，其实我妈昨天讲那些话，没别的意思。”他突然说，“她只是在担心，我们毕业后要怎么在这个城市里立足。”
他垂下眼：“你也知道，我家里没什么钱，不能给我什么支持。我怕你跟着我过苦日子。”
以前每次他这样说的时候，我都会心疼他，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心烦。
“老板让我明天去见客户，我能不能借你的车开一下，撑撑场面？”他给我夹了块肉说。
自从车子买来之后，他已经借去开好几次了。
“你怎么一直要去见客户啊？”我有点不高兴。
他连忙说：“领导很看重我，说要好好栽培我……其实我不开车也行，我打车去就好了。”
“只是，别的同事都有车，我怕会被他们看不起。”
“算了，等会你就把车开去吧，”他一卖惨，我就会妥协，“不然你又要怪我不支持你了！”
“我哪有怪你呀，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他眉飞色舞，“这笔单子要是谈成了，我请你吃大餐哦！”
他又说：“其实我们没必要租两个房子，我可以在我俩公司之间的地方租一套房，你搬来我们一起住。”
他一看我的脸要垮了，话锋一转：“你要是不想的话，分开住也没事。我就是想省点钱嘛。”
晚饭后，他开车送我回了出租屋，便把我的车子开走了。
直到昨晚，他把车子还给我，我下班后开去李芳家，就遇上了这两档事。
周一下午，同事沐慕在微信上约我下班后一起吃饭，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欣然应允了。
沐慕是高中时期的风云人物，是比我高一届的学长。
今早上班时，在公司的电梯里遇到了他。
高中时期的记忆并不是很美好，但是有关他的那部分，还是挺愉快的。
下了班，我赶到餐厅，沐慕已经坐在那儿等我了。
他很小心地在措辞：“我前两天才知道，高三那年你遇到了什么事。”
我低下头，眨巴眨巴眼睛：“没什么的，都过去了。”
他比我高一届，我的高二结束时，他已经高中毕业，离开祖国去英国留学了，自然不知道学校里的我发生了什么。
别人的高三，是铺天盖地的练习册，而我的高三，是铺天盖地的“裸照”。
高三一开学，我的“裸照”就被人发上了学校的贴吧，并配上了极其劲爆的文字说明。
“17岁女高中生给40岁老男人当小三。”
“公开售价，包夜200，包月1500。”
那个帖子还直接点出了我的名字与班级。
照片上，"我"半裸着躺在酒店的床上，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只穿着内裤，坐在一边抽烟。
那些图片有很明显的P图痕迹，哪怕不用什么高超的技术手段，只需要放大就能用肉眼辨别出。
但谁会关心这个呢？
流言蜚语并没有停止，那些图片私底下又被传阅了多少遍，我也无从得知。
我再也无法睡一个安稳觉了，时常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痛哭。
医生说，我这是典型的抑郁。
这件事发生之后，我几乎没怎么去过学校，学习也是一落千丈。
作为同班同学和好闺蜜的李芳，一直挺关心我的，但我还是振作不起来。
原本能冲击985的水平，最终只勉强考了个本科。
李芳和我在一个大学，学校里没人知道这件事，在李芳的陪伴开导下，我的情绪好了很多。
后来不知为何，流言又传到了大学内，我的世界再次变得灰暗……
但还好，章鑫杰如救世主一般出现了。他喝退那些坏人，保护我、安慰我，帮助崩溃的我重新面对生活。
起码，现在来看，我已经恢复成一个正常人了。
我微笑着看着沐慕：“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过得挺不错的。”
他问我：“你知道，当年在贴吧上发艳照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那时候也没有报警，学校的意思是，这事过了就过了。”我不是很想提起那段往事。
等我再看向沐慕时，眼眶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佳灰。”他轻轻喊了我一声，走过来扶住我的肩膀。
“接下来我会告诉你，当年那件事是谁做的。”他慢慢地说，“如果你听完后心里难受，哭出来也没关系。”
“留学之前，李芳给了我一个QQ号，对我说这是你的联系方式。”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我曾通过那个QQ约你去操场，但被拒绝了，并且拉黑了我。”
“直到前两天，我得知你来我们公司实习，又去查了这个号码，才发现这个号码不是你在使用。”
“最关键的是，这个小号曾经注册过贴吧，并且这个贴吧账号发过唯一的帖子，便是污蔑你做小三那件事。”
这意味着……
信息量太大，我大脑宕机了。
“所以，根据目前的证据，那个毁了你高三的帖子，就是李芳发出的。”他终于还是水旜了真相。
怎么会是她？
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会不会是她被盗号了？
我皱着眉头，紧紧咬着嘴唇。
“现在你知道这件事了，你打算怎么做呢？”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算了吧……”我脱口而出，“都过去了……”
“佳灰。”他看上去有点失望，又点无奈，“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或者，等你回去后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他拿起纸巾伸到我脸边，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连忙接过纸巾胡乱擦着。
“我，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家了。”我顾不得那些掉落的眼泪，低头拿起包就想走。
他走过来摸了下我的头，轻声说：
“我开你车送你回去吧，没必要装坚强。”
他不由分说接过我手里的车钥匙。
我的确是没心情开车了，便告诉他出租屋的地址。
他叹了口气：“如果当年我能有勇气直接找你，你就不会经历这么多了。”
晚高峰时间，路上车子很多。
他开车技术很稳，动作行云流水。
“你知道吗，那次我约你去操场，是想告诉你，我打算去国外留学了。”
“我当时想，如果你表露出一丁点不情愿，我就会选择留在国内。”
“但谁能想到……”他无奈地笑了。
我轻声打断他：“我有男朋友了，快结婚了。”
有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那我只能祝福你。”沉默了几秒后，他低声说。
前面是一个没有红绿灯的路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正牵着放学的孙子，走到了斑马线的中间。
他们前后都是车流，进退两难了，老头几次想牵着孙子往前走，都被车流逼退。
沐慕缓缓减速，将车子停在斑马线之前，示意他们快点通过。
老头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
“砰！”
车后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保险杠咔嚓碎掉的声音，车身猛的一震。
我吓得叫了一声。
“别怕，应该是被追尾了。”他安慰我，“你坐这里别动，我下车去看看。”
他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我俩就看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个老头已经快走过斑马线了，见状又回退了一步，松开孙子的手，慢慢躺倒在车头下。
这是要碰瓷？
沐慕显然也没见过这阵仗，愣了几秒钟问：“你车子带行车记录仪吗？”
我连忙点点头：“有的，前后都有摄像头。”
“那就没事了，我下去看看。”
他下车看了一眼那个老头，没有搭理，直接往车后走去。
我则在车子里，和那个站在车头边，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孙子，大眼瞪小眼。
对了对了，得赶紧把行车监控给调出来。
我把后车追尾和老头过马路前后的视频都保存在手机里，高清摄像清清楚楚的，连声音都录进去了，这下就万无一失了。
我顺手把监控往前翻翻，鬼使神差地点到了之前的一个日期，正好是章鑫杰把车借走的那天。
李芳的笑脸出现在录像里。
章鑫杰找她干嘛？
我取消了倍速，仔细看着，心脏砰砰响。
她很快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车子开动了，监控里只留下他们聊天的声音。
“怎么了？两天不见又想我了？”李芳咯咯笑着。
“想不想你，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章鑫杰暧昧地轻笑。
监控里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
“你欲望这么强，别光找我啊，怎么不去找白佳灰？”
“呵，她还在那跟我装纯，都快结婚了还不肯跟我同居。”章鑫杰冷哼一声。
“真是个贱人。那你岂不是总得去会所解决生理需求？”
“是啊，一星期两三次吧，妈的，花了我不少钱。”
“要我说，你不如来个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饭，我保证她对你服服帖帖。”
“我可不敢来强的。要是她生气了，我快到手的房子车子岂不是要飞？你别说，这好车开起来就是舒坦。”
“等几百万拆迁款到手，你更舒坦！”
我惊慌失措，按下了暂停键。
装纯？贱人？
他们……他们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和态度，来讨论我？
章鑫杰跟我结婚，只是为了我的陪嫁？
还有，他俩……真的是这种关系？
车门突然被打开了，沐慕弯下腰说：
“佳灰，后车已经打了保险公司电话，他认全责的。前面那个老头也不用管，我已经打交警电话了。”
他见我神色有异，坐进来关上车门问：“监控下载了吗？”
我嗓子很堵，堵得说不出话，胃里有一股股东西往上翻涌，恶心得直想吐。
他接过我的手机，点开了播放键。
我的手机蓝牙连在车子上，车里的音响清晰无比地放出了李芳和章鑫杰的对话。
“不如……我帮你准备点迷药，过两天你约她去你的出租屋，下点药直接把她办了。”
“她要是醒来跟我闹怎么办？会不会太冒险了？”章鑫杰有些犹豫。
“你傻啊？算出她的最佳受孕期，一鼓作气把她肚子弄大不就完事了？”
“行吧。之前在大学里的那场英雄救美，也是你帮我下的药，这种事你是老手了，交给你我放心。”
“哼，这次你可要把握好时间，别和之前一样冒冒失失。要不是你进场太早，那两个黄毛还没来得及把她办舒服，现在主动拳可就在你手里了！”
他俩一阵窃笑，车子轻微晃动了两下，俩人的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章鑫杰，你最好快点把她肚子弄大了。等拆迁款打到账户上，她生完孩子，我就找我那几个好哥哥安排一场意外。”
“她一死，你直接拿到孩子抚养拳，拆迁款的75%可就妥妥到手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留给你的财产我要拿三成。”
李芳停顿了一下又恨恨地说：“我天天和那几个老男人周旋，还拿不到几个钱，真是受够了！”
“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再说了，你帮我这么多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这倒是，上大学那会，如果不是我把你介绍给她，又帮你安排那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你俩也走不到这一步。”李芳轻哼。
“大恩人，小的今天好好伺候你！先别在这，我开去你家后面那片小树林，那里人少……”
“把我的口红都亲花了，臭男人。”
他们……
原来，大学里关于我的流言四起，是他俩在背后操纵；
前来骚扰我的那几个小流氓，是李芳一手安排的；
如果不是上天眷顾，那天在河边，我已经被小流氓给玷污了；
我以为章鑫杰是我的救命稻草，但他只不过是跟李芳合伙，想侵吞我的财产罢了！
好一招去母留子，好一招谋财害命！
我整个人都麻木了，沐慕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他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将手机交还给我：
“佳灰，有时候一味对别人好，不一定能换来好的回报。”
这时，碰瓷的老头等得不耐烦了，从车头爬了起来，用拳头哐哐砸着车子前盖。
“你看，就像这个老头，”他冷笑一声，“你对他好，但只能换来他的恩将仇报。”
“如果不给这种人惩罚，他们只会继续祸害别人。”
“我们没有做错什么，面对这种事，难道要忍气吞声吗？”
我好像醒悟了。
老实人，不能活该被欺负。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交警很快赶来了，面对手机里的铁证，二话不说把老头教训了一顿，并且给他开了200块钱的罚单。
老头还想闹，被赶来的儿子拦住，赔了钱，道了歉。
沐慕将我送到家，停好车，下车准备走人。
“学长，有件事想拜托你。”我站在他身后，红着眼。
他停下来，转身看我：“如果你想给恶人们一些应得的惩罚，我很愿意帮你。”
一个计划，在我的心底生根、发芽。
我经历的那些痛苦，也要让他们尝个遍。
半个月后，在沐慕的帮助下，我拿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资料，关于李芳和章鑫杰。
他俩表面上人模狗样的，白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出入写字楼，但私底下做着令人不齿的龌龊事。
李芳一到周末，就会坐车前往隔壁H市，和一个老得可以当她爸爸的男人“约会”；先去酒店，再去商场，已经成了固定流程。
而周一到周五，她又偶尔会和另外一个老男人见面，同样是酒店、商场一条龙。
章鑫杰则频繁出入会所，这半个月来，他三次借口加班，躲掉了与我的约会；但每一次，他都会去会所待一两个小时，偶尔也会过夜。
怪不得李芳这两年一直没有恋爱。
原来有好几个老男人轮着照顾她啊。
沐慕顺藤摸瓜，很轻松地就找到了这两个钻石王老五的老婆。
没过两天，他就约我见面，给我看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李芳跪坐在地上，两个穿金戴银的贵妇站在她面前。
“啪！”戴着鸽子蛋钻戒的贵妇随手甩了她一个耳光，轻蔑地笑着，“你说你贱不贱？贱不贱？”
李芳涕泪俱下，捂着脸，脸颊肿得高高的：“我贱！别打了！我贱！”
她想退缩，被身后的壮汉往前推了一把，只能绝望地啜泣。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这是你找人干的？”
沐慕狡黠一笑：“我只是把她出轨的证据，发给了那两个男人的老婆，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啊。正房暴打小三，岂不是天经地义？”
我放心了。
我又把视频看了一遍，那一个个巴掌打在李芳的脸上，爽在我的心里。
但是这样还不够，我要让她付出更大的代价。
沐慕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把这些照片和视频发到她的公司，她会是什么反应？”沐慕笑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一切都听从沐慕的安排。
李芳借口重感冒请了三天假，估摸着脸上消肿了，才照常上班。
凌晨，一封匿名邮件，悄悄发送到李芳同事们的邮箱里。
邮件里是她和两个老男人分别逛街的照片。
标题则是：交际花李芳和她的好叔叔们。
想必，她在公司一定百口莫辩了。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踩着下班的点，前往李芳的公司。
我就是要亲眼见到她无助崩溃的样子，就像当年她的冷眼旁观一样。
“芳儿！”我走到李芳的办公室，笑容洋溢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家好呀，我是李芳的闺蜜，大家可以叫我灰灰。”
她见我到来，表现得十分惊慌失措：
“灰灰，你怎么来了？”
我挑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背后传来章鑫杰的声音：
“surprise……”
他的声音在看到我之后戛然而止。
我回头一看，章鑫杰今天应该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女同事突然咳了两声：
“李芳啊，这是你男朋友吧？我看这小伙子，挺仪表堂堂的，和你还挺般配的哈……”
我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李芳是打算把章鑫杰喊来，冒充她的正牌男友，来为她辟谣的。
毕竟那些照片和视频，只拍到她和老男人逛街，并不能证明什么。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有几个本准备下班走人的同事，又装作有事要忙的样子，重新坐了下来。
还没等我开口，章鑫杰上来牵住我的手：“姐，您搞错啦，灰灰才是我女朋友。”
我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一脸惊喜地问李芳：“你什么时候谈男朋友了，怎么不跟我说呢？”
她的脸色难看极了，一时难以圆谎：
“我男朋友……今天有事加班，赶不过来。下次再带给大家看吧。”
“我们还是不是好闺蜜了，谈恋爱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我佯装生气。
“叮咚。”
“叮咚。”
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脑里就传出新邮件的声音。
时间掐的刚刚好。我给幕后“黑手”沐慕竖了个大拇指。
有同事眼疾手快地点开了邮件，几秒钟后办公室几乎炸了，卧槽声不绝于耳。
昨晚的邮件只是开胃小菜，这第二封邮件里的内容，才是重头戏。
邮件里不仅有李芳牵着老男人们的手进入酒店的照片，还有在酒店房间门口甜蜜拥吻的监控视频，以及……和章鑫杰搂搂抱抱的亲密照。
这下，我看你怎么解释？
李芳已经懵了，木在那做不出任何反应。
好一会儿，她猛地一抖，眼泪汪汪地辩解：“不是大家想的这样……鑫杰，你帮我说几句……”
“李芳你不要脸！”我装作怒火中烧的样子，“我当你是闺蜜，你背地里却勾搭我男人！”
我颤抖着手，指着图片问：“章鑫杰！你给我解释解释！”
章鑫杰也被吓到了，嘴里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都是误会……”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同事们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我趁机给他脸上来了一拳，他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受着。
“灰灰，都是李芳那个婊子勾引我的，是我鬼迷心窍才……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章鑫杰立刻甩锅。
他又转向李芳，厉声喝道：“我从没见过你这么道德败坏的女人！以后别赖着我了！”
李芳面如死灰了。
她还是太天真了。
我的身上有房有车，章鑫杰怎么可能冒着风险，去帮她呢？
办公室里有同事拿起手机，悄悄对着李芳的脸。
今天晚上的朋友圈，注定是一场八卦盛宴。
“好哇，小贱人！之前同事聚会你趁机加了我家老陈的微信，之后他就不爱搭理我了，怕不是你在搞鬼！”
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同事，往李芳脸上结结实实来了一个巴掌。
真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我差点笑出声来。
无论这个女同事的老公是不是跟李芳出轨，今天这锅她是背定了。
这一巴掌，让我心里舒畅了很多。
我不管瘫倒在地捂面痛哭的李芳，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而章鑫杰，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跟在身后讨好着我，对着我发一些“一生一世对我好”的毒誓。
“怎么样，今天的计划执行得如何？”沐慕发来微信。
“一切顺利。”我心情极好。
“那就按照原计划进行下一步吧，资料我已经帮你整理好了。”
“ok，这件事完了之后，我请你吃饭。”我挺感谢他的。
自从我去李芳公司，给同事们表演了一出好戏之后，李芳自然是待不下去了。
单位以“私生活混乱”为由，直接把她开除，她烧了高香才考上的好工作，就这么吹了。
丢了工作的她，只能灰溜溜地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但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呢？
一纸诉状，直接递交到法院。
文件袋里，装着高中时期她在贴吧上诽谤我的证据，以及我抑郁症的诊断书。
那天，沐慕是这样跟我说的：
“佳灰，这类校园暴力与诽谤事件，以前总被人忽视，但是这两年，法律越来越重视这一块了。”
“受到了伤害，就应该勇敢地拿起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
“坏人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就让法律来判定吧。”
法律程序比较繁琐，我不太懂。但是有沐慕在，他陪我走完了所有的流程，法院很快为我立了案。
已经回到老家的李芳收到法院传票后，疯了一般打电话辱骂我，甚至还给我寄死老鼠恐吓，在沐慕的提醒下，这些都被我保留了证据，全部提交给了法院。
章鑫杰失去了李芳的协助，只能更加用力地讨好我，希望能挽回我们的感情。
这段时间，他对我可是无底线的容忍，我也正好戏弄他出气。
他都想谋财害命了，那我做什么都是不过分的。
我故意在雨夜的凌晨喊他来我这，等他到了之后又发脾气让他出去罚站，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平时约会，专带他去大商场，对着金银首饰我丝毫不手软，最后都让他买单；
心情不好了，就跑去他的出租屋，把他值钱的电脑手机砸个稀巴烂。
我看得出来，他很不爽。
但为了我身上价值几百万的房子和车子，还有即将到账的拆迁款，他还是忍了。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这是卧薪尝胆吧？
我恶毒地笑了。
半个月后，我玩够了，也看厌了他卑躬屈膝的样子，还是跟他提出了分手。
他哀求无果，也只能悻悻放弃。
但渣男不作妖，渣男的妈却出场了。
她一改之前好说话的样子，直接冲到我家楼下嚷嚷，说我是个拜金女，从他儿子那捞了不少好处，现在拿了好处就要分手，她不会放过我。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害怕得不敢出声。
但现在的我，什么事应付不来呢？
我直接拿着喇叭在楼上和她对喊：
“阿姨，我本来想给你家留点面子，但你自己不要脸，我也没必要再给你脸！”
“我和你儿子恋爱两年，你儿子送给我的礼物还没我送他的多！”
“这次分手，是因为他背着我，和我的闺蜜搞破鞋！”
“一边跟我求婚，一边跟我闺蜜搞在一起，真是你这个当妈的教得好！”
“你今天来不就是要钱吗？他送我的破玩意我还真不稀罕，你自己捡吧！”
我转身进了房间，把前几天章鑫杰给我买的首饰，一股脑从窗口扔了下去。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忙不迭低头弯腰去捡，生怕被人捡走了。
“剩下的东西，我明天亲自去你家送给你！不会少你们一分！”
我喊完最后一句，用力关上窗。
你们送给我的，我一分不少全部还给你们，还要给你们包一份大礼呢。
第二天，沐慕背着一个包，按照约定好的时间点，陪我去章鑫杰家的小区。
“东西都准备好了，今天肯定万无一失。”他龇牙一笑。
我给章鑫杰打了个电话，他便跟他妈一起出来了。
他俩面色不善，但我和沐慕倒满脸写着高兴。
周末的下午，正是人多的时候，很多老邻居都在这时出门，去买准备晚饭需要的菜。
我把装着一些毛绒玩具啥的盒子交给章鑫杰：“这些破烂玩意，还给你，从此两清。”
他还想说什么，我冷笑：“我还没让你把我给你买的衣服还我呢。”
他妈妈还在一边哔哔赖赖，甚至想上来打我，被沐慕拦住了。
这时，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开过，在我们面前停下来。
路过的邻居好奇地说：“停这儿做什么，来我们小区抓坏人啊？”
警车门打开，两个警察跳下来，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干脆利落地把章鑫杰反手拷上了。
“你们干什么？”章鑫杰涨红了脸，用力挣扎着。
他妈妈在边上想拦着警察，嘴里念叨着“你们抓错人了吧”。
高个警察厉声喝道：“你给我老实点，仔细想想你犯了什么事！”
章鑫杰的妈也是个蠢的，竟然使出了菜市场泼妇那一招，对着警察撕扯：
“没天理啦！没王法啦！警察乱抓好人啦！”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叫好：她这么一喊，附近过来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我们警察抓人是有证据的。”矮个警察很不耐烦，嗓门比她还大，“你儿子，叫章鑫杰对吧？”
“他涉嫌多次嫖娼，现在要把他带回局子里拘留。”
章鑫杰本来还想辩解，但警察没给他留一点余地：
“这周三晚上，凤凰足浴城；昨天晚上，水浪漫歌厅；还要我继续说吗？”
这下，他彻底闭嘴了。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没想到鑫杰这小伙子，能干出这种事……”
他妈妈还在那哭天抢地，打了个车就追去公安局。
章鑫杰嫖娼的证据，实在是太容易收集了。
他回回都是用手机实名支付，公安局一查就查到了，证据确凿。
虽说嫖娼的罪名只够关他个三五天……但臭了他的名声，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我们还调查出，他染了一身脏病！
我和沐慕相视一笑：可以开始干活了！
他打开背包，里面是一卷红色的横幅。
我俩一人拉住一端，三下五除二就把横幅给挂在了小区正门口。
“此小区X幢X户章鑫杰，多次嫖娼染上性病，进局子了！”
横幅前聚集了好多人，大家议论纷纷，有几位刚刚目睹章鑫杰被抓，绘声绘色地向别人描述。
这事很快就会传到他公司领导的耳里，恐怕那份工作他也不会有脸再去做。
另外，今天在小区门口这么一闹，还有哪个正经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呢？
在律师的协助下，李芳当年在百度贴吧上恶意散布关于我不实信息的行为，被认定为诽谤罪，判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缓期三个月执行。
她脸色蜡黄，双眼肿胀，完全没有了曾经娇俏清纯的样子。
“李芳，我不明白。”我站在她面前，低声说，“我高中时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哪怕上了大学毕业了也不放过我？”
她瞪大双眼，咬牙切齿：
“我就是嫉妒你，嫉妒你！凭什么你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凭什么连校草都喜欢你！我就是要毁了你！”
“凭什么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却要和你表白！”
“我要让你被所有人讨厌！让你考不上好大学！连婚姻也不会幸福！”
“我就是要介绍人渣给你，撺掇他嫖娼，让你活成一个怨妇！”
法院的警员把她控制住了。
“我看，怨妇是你才对吧。”沐慕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盯着她冷静地说，“不论你这些年耍了多少手段，我还是和佳灰在一起了。”
他牵起了我的手。
李芳的心理防线被击破了，歇斯底里地大喊：“贱人！你们什么时候又勾搭在一起了！”
警员把她架走了。
沐慕握住我的手又紧了几分，脸有些红红的：“欺负你的坏人都被抓起来了，你可以和我开始新生活了吗。”
这段时间来，是沐慕一直在背后帮助我。
我情绪崩溃的时候，是他陪伴在我身边，给我讲笑话逗我笑；
我不堪压力病倒时，是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给我买药，陪我看病；
我遇到困难想退缩时，是他坚定我的信念，帮我收集证据。
如果没有他，我不会下定决心反击他们；
更加无法让他们受到法律的严惩。
“佳灰，其实我……从高中时候就喜欢你了。”他小心地握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如果不是因为那时我太过胆小，也不会给李芳做手脚的机会。”
“留学三年回来后，我有想找过你，但我联系了李芳，她说你已经有了男朋友，让我不要再打扰你。”
“过了段时间，我就从其他高中同学那里，得知你发朋友圈人宣恋爱的消息……”
他有些懊恼。
怪不得那时李芳突然对我的感情生活那么上心，非要劝我恋爱。
“现在你又是单身了。”他深吸一口气，“虽然我们错过了五年，但现在又相遇了，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的心里暖暖的，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兜兜转转五年，这一瞬间，仿佛又回到高二时文学社的最后一次社团活动。
那时所有人都不知道社团即将被解散，大家依旧和往常一样热烈地讨论着文学作品。
我们一人给出一句关于爱情的浪漫诗句。
轮到我时，我说的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当时他坐在一边，不屑地笑了笑：“混迹青楼、阅女无数的柳永，只是擅长写情诗骗骗小姑娘罢了。”
“但这句情话，的确很浪漫啊。”我不服气。
“说的浪漫，不如做的浪漫。”他的态度软了下来，“我更欣赏言行如一的王维。”
“王维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私定终身，即使被公主看上想招为驸马，他也坚持要娶青梅竹马为妻。”
五年前的沐慕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五年后的沐慕说：“如果和我共度余生的那个人不是你，那结婚就没有意义了。”
也许我和沐慕之间的缘分，是再多恶人都无法斩断的。
就这样，我们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了。
“对了，你是怎么做到随叫随到的？”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每次我有事找你，哪怕是上班时间，你也能赶来。”
“还有，你是怎么确信我一定能请下一个月长假的？不怕领导拒绝吗？”
为了处理这些事，以及整理心情，我一个月都没有去上班。
他但笑不语。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终于开口了：
“老板帮助老板娘办点私事，难道还需要员工同意吗？”
只有傻男人才会和女人吵架，聪明的男人都知道，男人是吵不过女人的，抱住强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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