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多雨的夏季里,午餐后,坐在办公室里休息,倚窗独望,雨打落叶,时值一年一度的高考,手握的照片变的有些暗黄,看着以往的记忆,内心不禁又多了几分薄凉。
高考那年,我认识了他,他28岁,而我18岁。18岁一个介于稚气和成熟之间的年龄,对于爱情似懂非懂,对于命运不甘沉沦,却又无可奈何。
姓杨,名弘熙,取自弘历,康熙之名。时至今日,我还记得他的名字。这确实是个霸气外露的名字,但他的长相却与他的名字相差万里。他不但没有霸气外露的样子,反而在一开始的时候显得十分拘束。
由于个子太高,看起来有点驼背,身材太瘦,看起来皮包骨头,小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大概是长期戴眼镜的缘故,然则,这却是我所中意的style。
我生在十万大山脚下的一个小县城里,这座小县城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俨然一座惬意而幸福的小城市,在以旅游为主的小县城居住甚是惬意,然而教育资源并不乐观,许多家庭条件还不错的人都送自己的孩子到隔壁的A市读初中及高中,而我也不例外。
中考那年,我以优异的城市考进了A市,进入了重点班,开始了背井离乡的生活,进入重点班意味着上重点大学毫无问题,而我又是班上的佼佼者,以班主任的定为,像我这样的资质不说考清华北大,考个复旦和厦大等名牌大学不在话下。于是,按照老师的引导和培养,我的成绩稳步前进。
我是那种典型的文科成绩特好的,理科马马虎虎的人,我的文科好到几乎每次都能拿全校前三名,尤其是语文,150分总能考个140分以上,所以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时候,我不加思索地选择了自己擅长的文科。
文科学习的一路上,除了数学之外,我几乎一路绿灯。事实上,每次大考小考证明了我在文史哲上属于天才级,而在数学上则是不折不扣的蠢材。对此,我的文科老师们都笑开了花,而班主任数学老师却哭丧着脸。
好几次,那个头发花白,戴着高度眼镜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到我的面前,一脸无奈,扶了扶眼镜后,开始哭诉他的失败。
他说他是失败的,他从十八岁的时候开始教书,到现在马上要退休了,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的奇葩。一个文科“天才”,却有这一个愚蠢的数学头脑,以致我连一些最基本的数学定律都背不全,这简直就是对他的奇耻大辱。
他觉得我的表现彻底否定了他作为一个全市乃至全国的数学教学名师及楷模的所有成绩。因此,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脑浆开出来,然后将精华的东西倒到我的思想里,好让我多点数学细胞。
他说他对我唯一的希望,便是我高考时的数学成绩能达到及格线就行,只要及格,我就能金榜题名。然而,我还是让他失望了。
尤其是在那个男人的出现之后,稀里糊涂的我卷入了迷雾一般的现实,梦想曾因此一度破灭,而这一段荒唐的青春也差点改变了我的命运。
—2—
高三那年,繁重的学习压力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我们是内宿生,只有每天下午放学才能凭着校牌出去一小会儿,比如逛个街,买个日用品之类的,不过也只有每天下午五点半放学到晚自习7点半上课这短短的两个小时的时间。
A市最有名的小吃之一就是螺蛳粉,而学校附近的那家螺蛳粉店更是火爆至极。每天吃惯学校食堂饭菜的我们都喜欢偶尔出来换换口味,而我也正是在那里遇见他的。
点餐完毕,我找了个位置坐等就餐。排队等餐时,为了不浪费时间,我习惯性地从背包了拿出了一本书,那是一本金庸的《雪山飞狐》。那时我是典型的金庸迷,“飞雪边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金庸的15部小说,我每一部都细细看过。
我的点餐小票就放在餐桌我的左手边,而他就坐在我的前面,一开始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似乎看得入迷,到我取餐的时候,完全没有听见,直到他把我的那份粉端到我面前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姑娘,到你用餐了。”我这才意识到,排队到我了。正要去取餐时,小票不见了,我慌了一下,他问我,你是在找小票吗?
我点了点头。他说,这份就是你的,见你看书看得那么入迷,我就帮你端过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跟他说了声谢谢。他说,“高三的孩子是不是要多吃点好的啊,读书烧脑子,吃粉可不够营养呢?”
“你怎么知道我高三?”我问道。 1/8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