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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悦老师缓了神坐到儿子身边，递过去一块积木，小心翼翼地问：果果，是……爸爸吗？“爸爸”二字还没有讲完，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儿子忽闪着懵懂的大眼，嗷嗷嗷地回应她。
方悦老师用睡衣的一角抹抹泪，笑自己傻气。她还是穿着丈夫生前的那件墨绿T恤。
方悦老师暂时不想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任何人，总之，每天早晨7点半卧室的窗帘会准时打开，她慢慢地不用定闹钟也能自觉起床煮饭、画画，下雨的时候门口会有一把预备好的伞，当然还有时不时自动打开的电视，呜呜囔囔满屋子欢快乱转的儿子。
方悦老师有些自私又有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种神秘关系，她自己也不能确定是抑郁症发作还是思夫心重，总之，她越来越愿意相信丈夫还生活在这个家里，而且果果能够看见他。
有一次方悦老师画画正画到关键处，听见儿子的哭声没能及时赶到，等她推开门时正看见睡醒午觉的果果从婴儿床上往外爬，眼看着身体就要摔落地，关键时刻儿子身下的被子抢险滚落了下来，儿子摔在上面没有摔伤。方悦老师知道那是丈夫的功劳，那是唯一一次她亲眼看见丈夫的动作，一般情况他都是在她不在时才施展魔力。不过她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但是方悦老师也慢慢发现，丈夫似乎只能在家里活动，要是出了门就不能大显神通了，有时候带儿子在商场的儿童乐园玩，遇到同似的紧急状况，他都没有办法救场。
都说小孩通灵，方悦老师有时候也嫉妒果果，她没事的时候也会跟在果果的屁股后边，她知道丈夫一定也在身边，跟着他们去储藏室，去阳台，果果小嘴嘟噜噜地讲个没完，一唱一和，只可惜方悦老师添不上一句话。
一眨眼，秋天就这么过去了，她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期间按时交上了一本画稿，费用足够支撑娘俩下半年的生活开支。
方悦老师近来心底一直有些惴惴不安，都说世间好物不坚牢，她不知道还能跟丈夫一起生活多久，她总是害怕一觉醒来，他就不在了。最难过的是果果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她在一旁急地团团转。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骤然转凉，方悦老师染上了重感冒，一杯一杯的热水灌下去，还是冻得瑟瑟发抖，最后只能开了电暖气，早早钻了被窝。
这天晚上果果也出奇的懂事，早早地躺在自己的婴儿床上睡了，她不能通过儿子的反应判断丈夫是不是在身边。
一种熟悉的无力感袭来，她真的不想自欺欺人了，她穿着丈夫生前的那件墨绿T恤抱紧了自己：老申，你还在吗？
她发了很高的烧，她的眼皮很沉，睡一会醒一会，后半夜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从背后拥抱她，她的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不知道现实还是梦境，身上很燥热，她感觉有双凉凉的手在抚摸她的大腿，一种久违的性*欲被撩起，她甚至想呻吟。
在梦里，她叫着丈夫的名字。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春宵苦短，无奈只是一场春梦。她身上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但是烧已经退了。只是当她掀开被子时大吃了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衣服都脱光了，赤裸着身体，身上的睡衣不翼而飞，她找遍了床上床下都没有寻到那件墨绿T恤。
那一刻，她的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丈夫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了。 2/2 首页 上一页 1 2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