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进的护士递上CT片子说:“B超结果还没到。”
“这里这里。”袁球的二侄子将B超报告举在手上晃了晃,然后挤上前递给了中年医生。
中年医生看过检查结果,眉头皱了皱,用眼扫了一下人群,问:“谁是病人的直接家属?”
“我是他堂客。”袁球的女人有些胆怯,小声说着。
“你男人的脾是几时切除的?”中年医生盯着袁球的女人等她回话。
“是六年前在市附属医院做的手术。”袁球的女人捏着声音说。
听完袁球女人的话,中年医生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告诉袁球的女人:“根据检查结果和他的病史,主要是内科病,得到内科就诊。”
虽然是换科室住院的事,还是将自己的诊断结果征求家属的意见,但全没了商量的口气,袁球的女人只能“哦”一声不答应也得答应。
袁球的大姨姐看不惯他霸道,随即地反问:“不是到你们骨科住院,怎么又到内科了?”
中年医生用眼狠狠地瞪着出头说话的大姨姐,反问:“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大姨姐一时给呛住了怔在那里。骨科医生见众人不说话,才回过头吩咐站在一边跟来的护士:“叫你们科主治医师重新开个住院单到内科。病人主要是内科病,住我这不合适。至于腕关节骨折,我等会到内科去帮他打块石膏就行了。”说完又转过头对救护人员吩咐道:“快送去六楼内科住院。”
这时,袁球的呻吟声、伤者身上的血味、人头的挪动以及亲属心里的怨气,扰得骨科的些混乱。偏偏那个小孩也不听话,这个时候还念念不忘滚在老远的皮球,见大人要走,赶紧跑过去一把搂起皮球才肯跟在大人后面走。
内科医生又瘦又高,白白的脸上一对眼睛一眨一眨地动个不停,袁球还在呻吟,但从眯着的眼缝里看出内科医生是个精明人。
高个子医生见病人来了仍坐着没动,象只菩萨但只动了一下口:“住院单呢?”
袁球的大姨姐没好气地说:“重开去了!”说完又轻轻松松补上一句,“都是些什么医生,推来推去的。”
瘦医生听了只皱了皱眉头就沉默了再也不问话,象是在按程序等住院单。
天早就黑了,内科室的灯虽然通亮,但空气不流通好象凝固了似的,静的只有亲属急切的心声与袁球的呻吟声。突然“咚咚”两声闷响,小孩皮球的滑落声打破了现场的紧张,众人的眼睛都一齐盯着皮球,看看它到底要滚到哪?
袁球的儿媳妇追到皮球后忙弯腰拾起,往小孩怀里一塞,用手在小孩头上拍了一下,小声吼道:“不争气!”,拉着小孩到一边去了。
天轻轻地刮着北风又下起了毛毛雨,给深秋的夜带来了凉嗖嗖的寒意。躺在手术推车上的袁球从呻吟中轻轻地挤出两个字:“冷,冷!”袁球的女人捏捏他的手说:“手冰冷的。”
大姨姐听说袁球冷就急了,抱怨道:“看样子人没被车撞死,倒要在医院里冻死。”
袁球的儿媳妇拉着小孩,站在远处也抛来一句怨言:“爹要是伤得重,恐怕早就拖死了。”
大侄子则干脆大声对着瘦医生催促:“医生,你得给个说法?”
随着这声问话,袁球的亲属开始骚动,恰巧护士也送来了住院单。
瘦医生并没有看住院单,只对着检查报告看了看,就沉下脸自言自语地说:“B超报告上明明写着脾脏已切除,放到我们科怎么诊?”并用手指在报告纸上轻轻一弹,然后转过脸对着袁球的亲属说:“病人没有脾脏,在我们科室住院不合适,我跟骨科联系一下。”说完也不等家属同意,就回医生办公室沟通去了。
他这一走,袁球的亲属就开始抱怨,时间拖的越长水旜的怨言就更难听。但瘦医生在办公室打电话,根本不顾这些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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