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人记柱倒是又是一声叹气,他放下烟袋,粗糙的大手握住女儿的小手,欲言又止。人记柱爱女儿远甚爱儿子,在他的眼中,女儿和他更亲,也最了解自己的心思,和他没有半点隔阂,平常女儿对自己也最体贴了,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的爹,这让他觉得女儿真是没白疼。儿子呢,想到记臣,人记柱的眼神都变得坚硬起来,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没有这个儿子还好。
“有你和没有你一样”,人记柱想起自己和记臣说过的话。
对他来说,儿子像被教坏了一样,自从买了小三轮货车以后,整天不回家,除了给正府拉拉货、偶尔也拉拉客以外,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都干些什么。
他从来都不会告诉你自己的事情,你要是问他,他也多半不耐烦地走开,躲到房间拨弄他的那个吉他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个古怪的东西,发出的声音简直让人都睡不着觉!
更可气的是,他还弄来一个啥玩意儿,晚上放在床头上,发出女人的咿咿呀呀哼曲儿的声音,和叫鬼似的难听。
而且,外面风言风语,人记柱的儿子竟然去过雅戈湖对面的陆京市!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哟,魔鬼之城,一个好人进去就会变坏的地方!
左刘人不入陆京是世世代代以来的祖训,这是连乡长都常常提醒的,这要是被人知道你去了那个地方,这个村都别想待下去。
种种迹象说明,儿子变坏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凡事听爹话的乖孩子了。人记柱想到这,胸腔一股气硬生生冲上来,被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爹爹,你怎么拉,玉儿又惹您生气啦!”小玉姑娘急忙帮爸爸拍打着后背,她可是最疼爹爹的呢,因为在这个家里,爹爹什么都想着自己,什么都尊重自己的意见,从来没对自己说过重话。
人记柱咳嗽稍息,摆摆手,悲伤的说着:“儿不如女啊!”
小玉妈丢来一只鞋,嗔怒道:“什么意思人记柱,我的臣儿怎么招惹你了,让你天天在外面说我臣儿不好!他也是你亲生的哟!”
人记柱火气上窜,沙哑着声音愠怒地说:“是啊,亲生的,亲生的都跑到陆京去了,我人记柱哪里有这个这么有种的儿子!”
小玉妈一下子犹如消气的气球,压低嗓门说:“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不要胡说!是要坐牢的!”

吃饭时被爸爸弄 乖女儿爹爹喂饱你
小玉不懂地看着爸爸妈妈争吵哥哥的事情,她也很久没见过哥哥了,但在心里,哥哥是一个敢想敢做、永远毫不犹豫守护自己的好哥哥,他和古月哥哥一样,都是左刘村最好的男人!————可是,哥哥出了什么事吗?
她心里一慌,不能,不能,哥哥,你千万不能有事!
大力摇着爸爸:爹爹,哥哥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哥哥去哪里了!
人记柱沉默地摇摇头,小玉妈明显用掩饰的口吻说:“别瞎说,你哥哥好好的!”
一家人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爹爹,怎么桌子上这么多糕点啊!是要送人吗?”小玉忽然想起来,问道。
“这——”人记柱看看小玉妈。
小玉妈立马脸上堆笑,胖胖的脸挤得眼睛越发细小,“这样啊,玉儿,你也老大不小啦,妈妈把你许给一个有钱人家好不好呀!”
啊!不要!
一股来自于本能的抗拒之声几乎毫不思索地从嗓门里冲出来。
小玉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声地叫着,古月哥哥的身影在突如其来地在眼前一晃而去。
山林的地上积满了新鲜的掉落不久的叶子,初秋的风从山外的间隙不断吹进来,吹得山林内沙沙地响着。
古月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大踏步朝记臣家走去,穿过了林子,到了一处环山路,绕着山走下去,再拨开几株树就可以看见记臣家了。真希望记臣在家啊,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呢!
快到记臣家时,忽然看见一个人蹲在进入记臣家的那几棵树前,扒开树枝,朝着记臣家望去。
古月猛然停止脚步,静悄悄地朝着这人走过去,走近了,通过后背,他认出这是一个年轻人。当下三两步跨过去,伸出手一把将这人的后领拎起来,厉喝一声: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