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哪有。”我吃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抬头,正好看见苏航放下话筒朝我们走来。
之后,没有之后了。所谓的毕业就像是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火车票。拿到票的我们匆匆忙忙地奔向另一个目的地,来不及管身后有多大的遗憾。那些写在青春里的故事,终究是没有结局的,就像我和苏航。
我去了南城,听人说苏航留在了北里。南城北里,这真的好像世界的两个终级,不停地提醒我不能再见到苏航。最令我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我和苏航像是走在同一条道上的两个人,却始终相背而行。
从此,南城北里,终为陌路。
很多年没听到苏航的消息了。我也没有刨根似的去向过去的同学打听他的事。偶尔闲暇的时候,看看老电影,听听老情歌。突然才发现,原来人对过去的东西总有一种狂热和执念。
大二的暑假,小猪从北方杀回来,陪我闹腾了整整一个夏天。我们还是常常会去蓝调喝咖啡,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蓝调依然是蓝调。灰蓝色的屋顶,星星般密布的水晶灯,从角落里泄下来的昏暗的灯光,随处可见的红色的软皮沙发。吧台的左边还是那架旧钢琴,而吧台前的老式唱机里依然放着大提琴曲。小猪和我都要了一杯RedQueen,只是她喜欢加糖,而我更喜欢它原来的味道。
“没想到蓝调还是老样子。”小猪躺在沙发上,舒服地眯上了眼睛,“这么多年了,都没变过。”
“是啊,我记得初中那会儿,我们每个星期五放学都要来这坐一会。”
“说到初中,”小猪直起了腰,问我,“宝贝,你还记得苏航么?就是篮球打得特别好的那个?”
我微微一愣,诧异她怎么会问这个:“记得啊。”
“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小猪难得正色道。
小猪说,其实她和陌新几个要好的在毕业后的一年暑假里私下又聚了一次。只是那次我在外地没能来,而因为陌新的关系,苏航也来了。大概是因为人少,又一年没见了,聊到过去的事情后,话变多了人也放得开了。当问起苏航初中喜欢的女生是谁时,他只是笑笑,似乎有意识地在逃避这个话题。最后在小猪和陌新的强行逼问下,苏航终于水旜那个女生是同班的,披肩的短发,而且是斜刘海。
“当时我一直没回忆起班上那个女生是短发斜刘海的,但是现在想起来,”小猪神情古怪地看着我,“宝贝,你初中那会儿好像就是短发斜刘海的吧!”
记忆突然有了一道撕裂的口子,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在脑子里迅速下坠,沉甸甸的,又空落落的。口里的RedQueen刚咽下去,唇齿间还留有它的余香,苦涩的却很好闻。
“欸,多久的事了,”我有些讪讪道,“还拿出来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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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啊,不过就怕当时没水旜来,破坏了苏航他老人家的姻缘。”小猪送了一口气,“不过苏航人挺不错的,如果当初你们在一起……”
“可惜没有如果。”我打断了小猪的话。杯里的RedQueen被一饮而尽。
活在青春里的人和事是疯狂张扬的,而青春过后,那些事情总不愿被人提起,将永远地腐烂在肚子,变得发臭,变得让我们不愿意面对。
羡慕到极致成嫉妒,嫉妒到极致会成憎恶。我憎恶过去,憎恨过去没有负担的日子,憎恶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我们跌跌撞撞地长大,亲手杀死了过去的自己,在人前变得圆滑变得敏感变得小心翼翼。而又在没人的时候,蜷缩在角落里,就像个胆小鬼一样胆战心惊地翻开老照片偷偷地怀念过去的自己。
这种变质的思想和矛盾的行为,让我们在人前微笑,人后哭泣。
有时候,我们怀念的不是人,是那段可以为某个人奋不顾身的光辉岁月,是那些活得叫嚣的日子。
没有如果,如果只属于过去。若是过去的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去问个究竟。只是现在的我,胆小得不愿面对那些腐烂在青春里的故事。 3/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