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放下沉重的书包,盯着案板上的那块羔羊肉,轻轻抽泣起来。
她与那只被宰割的羔羊,命运何其相似啊...
“快看旗杆下坐着的那个女生,我跟你说啊,她在我们班可是出了名的不招人待见,你是不知道她身上的那股味,让人直捂鼻子。”
“是吗,那她得多久洗一次澡啊?”
“谁知道呢,三个月、半年?反正肯定不像咱们天天洗。”
“哈哈,我觉得她长得也挺丑的,满脸的“青春美丽痘”。”
上午第四节体育课,欣然一字不漏地把不远处那两个女生的交谈听进了耳朵里。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地拨弄着手里的小石子。刚开始的时候,欣然还会愤怒,还会朝那些长舌妇咆哮怒吼,可她越是这样,嘲笑的声音就越多,因为在别人眼里,欣然只是心虚了而已。
“怎么了,在学校受欺负了?”爸爸关切地询问道。
听见爸爸的话,欣然的脸,上半部分在哭,下半部分在笑。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擦干眼泪,转身走进卧室,关紧房门,没留下一丝缝隙。学习桌的桌垫下压着小学毕业照,欣然把它抽出,用指尖不断摩挲着照片中的自己,那是张干干净净,甚至可以说是粉雕玉琢的面庞,站在身边的人也笑容灿烂,没有捂住鼻子,亦或是露出嫌恶的眼神。欣然今年十三岁,小学毕业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情,可对她来说,却像是隔了一整个世纪般久远漫长。
内向、寡言少语的她,在小学的班级里是处处受照顾的存在,连班上最顽劣的那些男孩子,在她面前也情不自禁地轻声细语。
她来到这世间十三年里的重大转折,发生在小学毕业的暑假。先是因家族遗传因素起了满脸的青春痘,然后又患上了严重的狐臭。
“挫折”二字,对于当时那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女孩来说,只是课本里学到的词汇,写作文时屡试不爽的中心词。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要去面对它,并且被它击败。欣然把照片塞回到桌垫底下,像被抽走了浑身气力般,瘫坐在椅子上,她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两袋薯片和一瓶汽水,这是她偷偷藏的,爸妈根本不允许她在长身体的时候,吃这些不健康的东西。
“书里说这些东西经常吃会生病..”欣然呆望着窗外,撕开薯片的包装袋,抓了一大把塞进嘴里,昏昏沉沉地想道。
“生病了就可以不去学校了吧,如果能死掉,就更好了,爸妈就不用因为我而觉得丢人了。”想着想着,欣然念叨出了声,辛辣的汽水刺激着她的口腔,她把它幻想成了大人喝的啤酒。
“哈,一醉解千愁。”
晚饭时分。欣然的妈妈来来回回端了几趟碟子,满桌子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爸爸走到卫生间洗手,边打香皂,边招呼欣然吃饭。欣然脸色苍白地走出来,坐在餐桌前,等到一家人都聚齐,她才拿起筷子。“然然,明天李阿姨和张叔叔要带张希来咱家吃饭,你把你的卧室好好收拾一下,别让你李阿姨看笑话。”
笑话?欣然咀嚼着嘴里的羊肉,她的的确确是个笑话,哪怕什么都不做,往那一站,也能引得别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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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周末都让她无比期待,除了这次。
欣然勉强把最后几粒米扒拉进嘴里,站起身准备回房间,爸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翕动嘴唇,欲言又止。
欣然刻意忽略爸爸的情绪,看见沙发上的书包,走过去扯着书包的肩带,半拖半提的把它带回了卧室。
晚7:45分,张家。
“妈,我不想去。”张希低下头嗫嚅道。
“你并不是和欣然玩的很好吗?”
还没等张妈妈开口,张爸爸就抢先了。
“谁愿意和她玩的好啊,我们班分座的时候,都没人愿意和她一座,要不是她死皮赖脸的找我,我才不和她坐同桌呢。”
“熏死人了。”张希捂住鼻子,表情很是幽怨,眼神里迸裂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尖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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