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因为喝了酒发热,冬夜里的寒冷也难以察觉了。我向张烨道别,上了最后一班公交。公交车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最后座坐了一对情侣。我忽然想起在这样的冬夜里,同样是在末班的公交车上,我和唐米也是这样坐在一块的。
学长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唐米说,大一的上学期一个晚上,我见你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边上,抱着篮球,一边唱歌一边象是拍鼓一样拍着球。唱的是安河桥,好像是。
唱得好听吗?我问。
唐米笑了起来,就是觉得很逗。
我以为我唱得很小声的。我懊恼道。
唐米笑出了声音。她说你再唱一遍给我听吧,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于是我坐在座位上,拍着塑料凳子,唱起了安河桥。
我记起在我上大三的时候,我和唐米都在一个快餐店兼职来着,偶尔会一起回学校。唐米是个外向的人,喜欢说话,即使我就是一个闷罐子,也能和我聊起来。在一起工作时候,虽然我没有表现出来,但我其实很开心的。唐米擅长调动气氛加之人又机灵,相处起来很融洽,我对她抱有好感,所以工作上会关照她。
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我和唐米不是情侣,我只是她一个沉默寡言的古怪学长。
在公交车上坐了将近半小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对情侣已经下车了。车窗外的店面基本都关门了,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路灯的光冰冷地照亮着向前延伸的道路。
我满身疲惫地回到了家,房间里似乎冷得过分,头也开始疼了起来,我倒了杯水,还没有坐下,突然想起了还晾在阳台上的围巾。我穿过卧室,打开阳台的灯。因为是旧式住宅,晾衣架是安装在室外的,我把头探出窗外,却发现晾衣架上空无一物。
借着外面路灯的光我发现围巾原来掉到楼下去了,正挂在楼下住户的晾衣架上。我揉着着有点不舒服的脑袋来到楼下,楼下住户的门边放了一堆快递和外卖的空盒子,我差点踩上去摔了一跤。
我按了按门铃,有脚步声靠近。门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我是那个住在在楼上的,我有一条围巾掉在你家的晾衣架上了,灰绿色的,麻烦你拿给我,谢谢了
门里的女人没有回应,只是脚步声往返。
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一点。我看见了一张脸,齐肩的短发,我迷迷糊糊的也看不清她的五人,可一瞬间我的脑袋象是短路似的。
唐米是你,我说。这句话我一水旜口酒突然醒了一半。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我顿了几秒。
门里的女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自然不会是唐米,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唯一凑巧的不过是唐米也是留的短发。
她伸出手把围巾递给我,我接过来,门就被迅速地关上了。
半夜去敲一个陌生女人的门,打搅别人休息不说,多半会被当做变态吧。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问题。我大概醉得傻掉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将围巾放在枕头边上,我直接沉沉地睡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周六的上午十点了。头还是有点疼,觉得口渴,还有浑身的酒气。今天久违地出了太阳,虽然雾霾还是很严重,但至少明亮的世界还是令人愉快的。
洗澡,勉强吃了点东西,穿戴整齐。我出门了,当然我还系上了那条围巾。周末的大部分时间我会外出逛逛,去超市买点日用品,偶尔会去一趟书店。
在书店我遇到了住在楼下的女人。我拿起一本书站在书架旁翻着,是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她向我打招呼,我看了半晌才认出来。她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搭了件牛仔裤,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小包,她的脸上带着微笑,显得知性而美丽,昨晚我还以为她是一个窝在家里的宅女来着的。她的年龄应该比我稍大些。虽然她和唐米同样留着短发,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不过现在的唐米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