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倩点了点头,一下子栽进我怀里再次哭了起来,我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2.
上海的梅雨季节来的总是十分准时。
我住在十四楼,阳台是露天的,打开阳台的拉门还未走出去半步,就能感觉到潮湿的空气略带着闷热打在脸上,昨天洗的白衬衫就好像刚从洗衣机拿出来一样还湿乎乎的,似乎眼睛所及之处都在潮湿中发酵,煎熬地等待着阳光的赦免,也许要等上一个月吧。
即使是在梅雨季节,哪怕下雨我也喜欢一个人待在阳台上。
磨上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打开唱片机放上我最喜欢的那片爵士黑胶,拿本不知读了多少遍的村上春树,陷进懒人沙发的包围。
一下午的时光仿佛如恍惚之间,眼睛已经有些发涩,于是起身向远处瞭望。
太阳淹没在高架大桥的后面,驶过的汽车玻璃上映着余晖,红彤彤的。小区隔壁的小学的放学铃响个不停,不一会就可以到学生家长熙熙攘攘挤满半条街的景象。习习微风吹来的时机恰到好处,替我吹走了眼睛涩涩的感觉。伸个懒腰,将杯中最后一口黑咖啡冲进喉咙。
那是我和粱倩的第一次相见。
去年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搬来上海闵行区的一处高层小区。我喜欢早起在阳台健身,通常早上五点半左右,那时我发现对面的十三楼有人在阳台做瑜伽,那人便是粱倩。
她的阳台养满了花花草草,因此她的阳台变得格外显眼。
清静的早晨,对我来说她算是一种陪伴。我经常在做平板支撑的时候偷偷地看她。
天气渐渐转冷,上海的冬天冷的刺骨,我不再赤裸上身在阳台健身,我开始去楼下跑步来抵御上海冬天的湿冷。
很幸运我遇到了同在跑步的粱倩,我们认出了彼此,便聊了几句,算是认识了。那个冬天我们总是在楼下相遇,渐渐地便熟悉了,在一个极其冷的、下着大雨的周末,我邀请她来我家吃火锅。
我们讲着彼此的故事,我知道了她是个单亲妈妈,她的丈夫在两年前死于酒驾,她有个四岁的女儿在老家父母帮忙照看着。说到这我看的出她的悲伤,也读到她对女儿的思念与爱,还有无奈。她的老家在中国最北的一座小镇,因为经济很差,父母年纪又大了,所以她忍着对女儿的不舍来到上海打拼,希望多挣些钱尽最大的努力给女儿一个好点的未来。
借着酒精的催化,粱倩将思念和心中的苦水化成眼泪全部喷涌而出,这是我第一次见粱倩哭,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升起了怜悯和钦佩,更是第一次爱上了单亲妈妈。
我和父母说了我和粱倩的事情,他们极力反对,母亲甚至嚷着要和我断绝关系,可我毅然决然地决定和粱倩在一起,我不在乎她的过去,于是我向她表达了我的想法,我的爱。起初粱倩不同意,我知道她的顾虑,她是怕我介意她的孩子。
在我多次要求之下,她的封闭的堡垒终于开始有些松动,去年的春节,她带我去了她的老家,见了她的女儿和父母。
我很高兴她的女儿很喜欢我,我看到她的女儿便一颗心都要融化掉,我抱着她出去逛商场,去游乐园,我看着她的笑那么天真灿烂,我再看看粱倩,她正在痴痴地看着我,眼泪汪汪的,那一刻我明白她接受了我,我侧过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我要娶你,当你女儿的爸爸。”
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我只知道,如果那张脸庞没有使你感觉到一种甜蜜的惆怅,一种依恋的哀愁,那你肯定还没有爱。
粱倩的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最终还是流了下来,这幸福的眼泪,是为我流的,为程萌萌流的,也是为她自己流的。
我和她在她老家待了一周后飞回上海。
虽然她的手一直放在我的掌心里,头也一直放在我的肩头上,可是她还是不断地在向我确认,
“鹏,你是认真的么?你真的不会在意么。”
每每她这样问我的时候,我总会小心翼翼地将她的两只手全部握在我的手里,然后告诉她,
“我的手很大,还可以放得下萌萌的一双小手。”
这时她才会很欣慰,将整个身子钻进我的怀里。头上的月亮将她的脸庞照的如此美丽,星星一闪一闪向我们微笑。
那段时间她的笑容很多,是她这几年最快乐的日子。
3.
今年夏天,我和粱倩正在商量结婚的事情,我瞒着她和父母闹掰,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接纳粱倩的。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2/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