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回到小庙,看到顾大嫂带来的篮子,便想找点东西吃。比起吴大娘的篮子,顾大嫂的显然更丰富,有苹果,有桃子,还有香蕉。夜里温度低,阿发吃了个苹果又吃了个桃子肚子就有些受不了了,阿发伸手想探探篮子底部有没有馒头什么的,却摸到了更冰冷的东西,阿发取出一看竟是一块银子,阿发赶紧将篮子清空,发现下面还有几块银子,加上刚刚那一个,足足有五两白银。阿发吃惊地望着这五两白银,一阵阴风吹过,阿发感到脊背发凉,抬头一眼便看见神像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阿发哆嗦了一下,收起了银子又赶紧把散落在地上的水果拾到篮子里,一同带进了台子里。阿发躺下后,心情有些激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激动的情绪慢慢被另一种感觉所驱散,对,这种感觉就是那种莫名的舒畅,今夜,阿发又到鸡鸣的时间才睡着。
镇上一下死了两个人,镇民不安之余有着一丝窃喜,但刘知县却入了焦虑之中,当然其中还掺杂着一丝恐惧。这两起案子完全没有嫌疑人或者说整个镇子都有嫌疑,人府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案件没有朝着任何方向发展的希望了。阿发装作和往常一样来到镇里,四处转悠,不自觉地到了烟馆前,在走到附近的时候阿发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鸦片特有的香味。阿发站在烟馆前,守门的看见是阿发,上来就要撵他走,嘴里还嚷嚷:“都他妈是乞丐了还想抽大烟,识相点,赶紧滚,莫让老子踹你。”阿发恶狠狠地看了守门人一眼,守门人看见阿发的眼神便操起棍子就走了过来,阿发从怀里掏出银子径直向他走去。守门人看见阿发手里攥着银子,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阿发来到守门人面前让他滚开,守门人连忙道歉:“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阿发大爷里面请。”阿发轻声哼了一声,走进了被烟气笼罩的烟馆。阿发在烟馆里度过了愉快的几天,但很快五两银子就被花完了,阿发只得又蜷缩在庙里的台子里了,浑身难受无力。
就在阿发有气无力地躺在台子里躺了几天后,一天傍晚,小庙来了一位身体微胖,身穿上等丝绸制的衣服的,提着个盖着红布的小篮子的人。阿发认得此人,是镇里的绸缎大户卫富商。卫富商到庙门口的时候与顾大嫂一样,左右张望了一会才敢进来。卫富商进庙后立刻就跪了下来,拜了拜神像,接着便开始向神像诉说乞求:“大仙显灵,派厉鬼将方文举的命索了去吧,大仙显显灵,我卫某必将一生信奉你。”接着便又磕了几个头,嘴里不停念叨“大仙显灵”,然后把篮子摆在神像正前方,又磕了个头,然后急匆匆地站起来走了。阿发等了一会儿从台子里爬出,赶忙拿起篮子,掀开红布,上面虽有几个苹果,但从缝隙中一眼就看见了下面的银子。阿发想到顾大嫂是卫富商的下家,明白了顾大嫂还是向别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阿发没仔细多想,拿开苹果清点了埋在下面的银子,足足有二十两。阿发很兴奋,把银子放到了台子里,然后把苹果拾到篮子里,径直来到溪边,将它扔到了树林深处。
阿发对方文举没有多少了解,只知道他和卫富商一样是个布商,妻子过世几年了。他并不想去了解更多,现在只想去烟馆潇洒一会儿。阿发回想起卫富商的话,坚信他还会回来还愿的,到那时自己又将得到一笔可观的银子。当乞丐的好处就是知道各家住处,阿发虽然不主动讨钱却也是在镇子各处蹲遍了的。当夜,阿发便躲开街上的巡逻来到了方家院子,院墙虽不高但阿发身体乏力,试了好几次都跌落下来,他最终铆足了劲奋力一蹬,这才攀了上去。有院子的人家总以为锁住前门就好了,不愿将院里的门和窗关好,方家也是如此。仆人们都睡熟了,阿发很轻易地摸进了方老板的卧室,看见方老板独自一人在闷头大睡;显然,身为鳏夫的方老板还并未续娶。阿发手法利落,方老板和张丰一样,只是呜咽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阿发当夜回到了小庙,很快就睡着了。
方老板的死使镇民的不安转化为了完完全全的恐惧,因为方老板的形象在镇民心中与前两位死者完完全全是相反的。卫富商确实来还愿了,但不是以阿发想象的方式。卫富商找来了两名工匠将神像重新涂上了颜料,屋顶的漏洞也被补上了,阿发还担心台子的事情被发现了,所幸那两名工匠只干了这两件事就走了,阿发夜宿了三天街头就又回到庙里睡了,卫富商也再没有来过。回到庙里的那夜,阿发感觉四周更加幽暗,因为先前月光漏进来的地方已经被修好了。阿发擦起一根火柴,发现神像的脸被涂成了鲜红色,身上斑斓多彩,只是头上左手握住的已经被白色颜料重新刷过的剑,可能因为工匠的粗心,剑刃的一边被撒上了红色颜料,好像鲜血一般。 5/7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