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走着。有俩老头在路边下棋,一个说,你又悔棋。另一个说,你不也悔了的吗,要不早将死你了。
在前边的公共车站,一男一女俩银发老头老太,那头发银如雪,不知是岁月的见证,还是爱情的见证,在叶子豪眼里美极了。他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的头发会不会也变得这样美丽,不知道自己身边将会是谁的头发陪着他的头发一起在岁月里银如霜、甜如蜜。
他给池荷打了电话,问对方在干嘛呢?
池荷说,叶总,该不是想请我吃饭吧?
叶子豪淡淡的说,是啊,出来喝酒?
池荷说,叶哥,你可真会选时候,偏偏我这周回家了才说要请我出去喝酒,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如果是以前,叶子豪会开玩笑说,是啊,来不来,多晚都等你,不见不散。但现在,他只是失落的噢一声,说,那改天吧。
池荷以女人的敏感说道:子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那我们老规矩,不见不散。
叶子豪笑着说,我能遇着什么事,就是一个人,突然觉得无聊,就想着叫你出来喝两杯,谁知道你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周回家了。
不行。池荷说,我的来找你。
别。他多么渴望说这话的人是赵晓晓,可是永远也不可能了,叶子豪急忙制止说,我可不想等你两三个小时,我怕冻着;改天,你做庄,我请客,行不。
池荷不放心地说,真没事?
叶子豪笑着说,别叽歪了,我好歹是个经理,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生活哪会弱不禁风。
好吧。池荷说,改天你得补请上。
ok。
从这天起,他的生活开始规律起来,除去特别重要的实在推不开的饭局去应付一下,他的生活就三个点,单位,他开的火锅店,然后就是他的家。池荷后来叫他去喝酒,他也卫婉地拒绝了,池荷说他不是个男人,上次说的补请都不算数。
赵晓晓那天陪阿凯吃完饭就火急火燎地把阿凯往车站送,总算没有误动车的点。在回来的路上她有好几次想打叶子豪的电话,有几次都已把号翻了出来,却在最后摁的那一下犹豫地收回了。她内心里其实挺怪他,说好的送她礼物,哪怕就是一根针也好呀,可见了面,一切又不了了之。那她,又凭什么给他打电话。
她始终在惦记着他的礼物,有一半是好奇,好奇他究竟会给她送什么礼物。时间过了一周,从来也没再见叶子豪提过这事,仿佛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发生过,她有时都有点疑心那是不是个梦,包括那天他去找她,她都开始觉得那都不是真实的存在。
叶子豪那天究竟要送她什么礼物,慢慢地变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结,她期待着结打开的那一天。可是,现在,她无意中感觉到,叶子豪在一天天地远离她,他还是在那个办公室,见了面也几乎和以前一样,可就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觉得他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隔离,让人觉着彼此之间永远有一条河隔着,就像那天上的银河,没有鹊桥就飞渡不过去。
池荷,哎,池荷。有一天,赵晓晓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疑虑,悄声地叫池荷,说道,叶子豪是不是遇着事了,我总觉得这一个月来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是哪怪怪的,总觉得变了,你认识他早,他是不是到这个季节就要变性子了。
也许吧。池荷说,谁知道呢,我也隐隐地感觉到他最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哎呀!该不是我上次没陪她喝酒吧?
啥?赵晓晓焦急地问,什么情况?你——你——你——
得了吧?池荷说,你没来之前,我和他那可是相当铁的兄弟,有事没事,基本半个月都会去喝一杯,可惜?
可惜什么?赵晓晓问。
池荷盯着赵晓晓,故意吊一下她的胃口,才慢慢地说,可惜,再怎么陪他喝,也喝不出他对我的喜欢,然后就是你来了,基本就很少在一起喝酒了;那天,我回老家了,竟然意外地接到他电话让我出去喝酒;你说,咋那么巧,早不叫我,晚不叫我,偏偏我回老家了才叫我;以前呗,只要彼此一约喝酒,两三个小时地等对方,我如果没记错,自从你来了后,我和他连好兄弟都没得做。
停。赵晓晓打断她的话,问:他什么时候约你喝酒?
池荷反问,咋了,你还要查岗?
不是。赵晓晓说,你就说嘛,是哪天?
池荷为难地说,大概一个月前吧?具体日子我哪记得住,反正我是周末回的家,如果没记错应该是个周六,因为周日我一般就回来了。 6/13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