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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王家闹事1

时间:2024-11-22 17:30:00  
第5章 第五章 王家闹事1

吃完了午饭,这会正炎日当头,邢阿爹跟邢东各自去房中歇息,邢阿娘坐在屋檐下纳鞋底,邢小妹坐在卫青燕面前,正要他给直接梳辫子。

裴玖等邢南吃了饭喝了药,又将碗筷洗干净晾起来,这会卫青燕也把邢小妹的辫子梳好了,两人就把邢东砍回来的柴在院子里铺开晾晒,刚砍回来的柴还有水分,是烧不起来的,还得晒干了才能用。

等两人把柴收拾完,邢小妹坐在小凳子上,已经开始瞌睡,头一点一点的,邢阿娘让裴玖两人也去房中歇息会,领着瞌睡的邢小妹也回了屋子里。

裴玖回到房中,床上的汉子已经熟睡了去,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都没补回来,肯定是困乏的。又不好动弹,每日里就是除了吃饭也就只能睡觉养神了。

裴玖见邢南出了一身薄汗,就将他盖在身上的薄被掀开,只留一角盖着腹部,又取了蒲扇,坐靠在床头缓缓的给他扇风,扇着扇着也靠着床头睡着了。

邢南是被尿意憋醒的,从昨日醒来他就没上过茅房,醒来见裴玖手中拿着蒲扇搭在腿上,靠着床头睡的正熟,不想将他吵醒,就自己双手撑在床上缓缓挪动身躯,不小心掉了裴玖手中的蒲扇,裴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邢南已经挪到了床边,裴玖见状赶紧扶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你要做什么?伤还没好,不好挪动。”

邢南有些难以启齿,到底还是忍不住生理需求,讪讪的开口:“我想去茅房,伤已经没大事了,你扶着我去吧!”

裴玖看了看邢南身上的伤口,没流血也没裂开,就点了点头扶他起身,小声说:“屋里放了尿桶,先忍忍,再过几日就好了。”

裴玖的声音软糯,还带着点颤音,小夫郎忍着惧意宽慰自己,让邢南心中又软又烫。其实一个月里邢南人虽然浑浑噩噩,但伤口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了,就是看着骇人,稍稍活动也不妨事。

尿完裴玖又将人扶到床上,两人都耳根泛红,邢南不好意思看他缓声对他说:“左右无事,你也躺着歇息会。”

裴玖不敢看他,轻轻“嗯”了声僵直的躺在邢南身侧。

两人呼吸平稳,似是入睡了。

“砰砰砰,砰砰砰”

“开门,邢家的,赶紧开门。”

一阵敲门声和了喧闹传了进来。

家中歇息的众人这会都被吵醒了,邢阿娘赶忙应声:“谁呀!”说着去开院子大门,夏日正午太阳正当头,事务不繁忙时,家家都会稍作歇息,早上晚间趁着微光做事,省的事没做完,人还热病了。

邢阿娘打开院子大门就瞧见王家一大家子人聚集在门口,这会子邢阿爹跟邢东卫青燕也都出来了,见着是这一家子人都没了好气,邢阿娘气冲冲的说:“你们来干什么?亲事也拒了,上门来敲敲打打作甚?”

卫青燕赶忙往邢南房中走去,裴玖正走出来,两人碰上了,卫青燕怕王家人吵闹到邢南,对裴玖说:“你回房中不要出来,让三弟不要动气,王家人自有我们应对,快去吧!”

邢南已经听到是王家人上门,见裴玖出去又进来,急道:“快扶我起来。”

裴玖这一下子不知道该听谁的了,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颤巍巍的说:“你别起来,还伤着,哥么说王家人自有他们应对,你好好歇息,不要动气。”

邢南神色黯然,裴玖生怕他怪罪自己不听话,上前攥住他的手,又赶忙说:“你别气,气到了,阿爹阿娘会难过的。”

邢南怔怔的看着小夫郎攥着自己的手,小夫郎胆子这么小,连跟他对视都不敢,这会竟然攥住了他的手,可见也是急了。

裴玖看邢南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这才发觉他情急下竟然攥住了邢南的手,忙要将手收回,邢南却攥住了他,两人相视无话,邢南神色黯然,裴玖心有不忍,就由着他去了。

“我们来干什么你们不知道吗?你家邢南与我宝儿婚书都还在就娶了夫郎,你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自然是来讨回公道的。”王母一双三角眼拉耸的盯着邢家的青砖瓦房打量。

邢阿娘气的都要厥过去了,卫青燕连忙上前扶住,邢阿娘指着王母指尖颤抖:“你们竟然还来倒打一耙,当日我们低三下四的去王家求娶王宝儿,你们家是怎么说的?说三儿快不行了,这门亲事作罢,这也就算了,我们便求着王家将定礼钱退回,家中钱财早已用尽,那五两定礼钱可是三儿的救命钱,你们不肯,说是耽误了王宝儿,要做赔偿,现在怎么敢上门来说我家三儿与王宝儿的婚书之事?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邢阿爹跟邢东两个高大的汉子往前一站,王母有些畏惧,但又想着小姑子说的,当初王家只是拒绝成亲,可没有去销毁婚书,现下邢南醒了,就算邢家欠了外债,家中几个汉子以后日子也是不愁的,王家家贫,那日拒亲流言传出,王宝儿也难再找一门好的亲事,这回上门来闹,要不就休了这夫郎再娶王宝儿,要不就赔偿他们家二十两银子,他们可打听清楚了,那般境地邢家还是花了二十两买了夫郎。

王母想着又有了底气:“当日我们家只是拒绝成亲,邢南那会人都快不行了,谁舍得要自家姑娘出嫁就当寡妇?但是可没说婚事作罢,且婚书也未作废,你家转头就娶了新夫郎,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

王母说着便将王宝儿拉了出来,王宝儿用帕子掩着脸低声抽泣好不可怜,聚集过来凑热闹的村民有那可怜王宝儿的:“是啊!谁家也舍不得姑娘哥儿一出嫁就当寡妇。”

又有人反驳说话那人:“当日就拒亲事,现在说的好听,当初只是拒绝成亲,没说婚事作废,既然成亲都拒了,难不成这桩婚事还留着?要三小子没醒来,他家姑娘还就不出嫁在王家守着了?”

村民们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吵吵什么?家里活计都做完了?都在这看热闹?自己家的事都操心不完,天天盯着别人家做什么?都散了,都散了。”村长边走边挥散聚集着看热闹的村民,村长的小儿子邢章和邢大伯就跟在村长身后,原是王家人从村子里经过被邢大伯瞧见,想着肯定是来闹事的,连忙就去请了村长过来。

听到村长的话,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去,怕惹了村长不快,村长向来做事公正从不徇私,在村中威信十足,这会都听话的忙活自家的活计去了。

“正子家的,都进院子里去,王家的也去,在外面丢人现眼的好看吗?”村长说着先行进了院子。

两家人也跟着进了院子,村长瞧着跟着王家人身后的王大娟,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林大家的,是你在这当搅屎棍吧!二章,去林大家把林大叫来。”

王大娟连忙拦住邢章道:“村长,我就是见娘家人来了过来看看,就不用叫林大了吧!”

“燕哥儿你把王大娟拉开,二章去喊林大,今天这事不说清楚,别人还当我竹溪村没人了不成?”村长面色严肃,语气凝重。

邢章跑着去找林大了,王大娟瞬间脸色难堪。

“王家的,当日邢正家的去你家求娶,多少人都看着,你家拒了亲事,现在又来说婚书未作废,是个什么意思?”村长冷冷的看着王家众人。

王父赶忙开口:“邢村长,这事可不能这么算,当日我家确实是拒绝成亲,但可没说婚事作废,而且婚书还在,邢家转头就娶了夫郎,这叫我家宝儿日后可怎么办?”

“呸!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还要不要脸了,哪个好人家能拒绝成亲婚事还能不作废?婚书没去销毁是因为我家近日事务繁多,没来的及去。”邢阿娘气冲冲的指着王家人。

“就凭婚书还在,你们转头就娶了夫郎,就是对不住我家宝儿。”王父说着又把掩面抽泣的王宝儿拉了出来。

“你们想怎么样?”村长语气不带一丝起伏。

邢章这会拉着林大也进了院子,村长瞧见了:“林大,你先一边去,一会再料理你家的事。”

林大被邢章拉来一头雾水,现下瞧见王家一大家子人心中顿时了然,恶狠狠瞪了一眼王大娟后站到一旁。

王母赶忙接话:“要么邢南休了这花钱买来的夫郎娶我家宝儿,要么就赔偿我家二十两,不然这事没完。”

村长眼神凌厉看向王母:“怎么个没完法?”

邢南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就要出门,裴玖见状也拦不住他,只能上前搀扶,两人走出房门,邢南眼神冰冷的盯着王家人,冷声道:“王宝儿,这可也是你心中所想?”

邢阿娘见邢南出来,连忙过去扶住另一边,邢东搬来凳子让邢南坐下。

见邢南出来,王宝儿怯怯的看着他,王母拍了她后背一下,王宝儿点了点头,拒亲后,流言传出,她也没法寻到好的亲事,家中日日责骂,邢南既然对她有情,那就该谅解她,休了这夫郎娶她不是正好。

“咳咳咳,好的很啊!”邢南被气的连声咳嗽,浑身颤抖。

“三儿啊!”

“三弟!”

邢家众人连忙给邢南倒水的倒水,顺气的顺气。

“三小子你怎么说?”村长等邢南缓了缓才问道。

“我不会休夫郎,且我家也不会赔偿二十两,这事咱们大可上衙门里去求个公道,当日阿爹阿娘上门求娶,具有在场人证,且那五两定礼钱的事也一一说道说道。”邢南是寒了心,原想着王宝儿对自己该是有情的,只是婚姻大事全由父母做主,他这一问,王宝儿认了这也是她的想法,当真是寒了心。

“南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便休了这夫郎娶我吧!他不过是你家买来的,怎么与我二人相比。”王宝儿戚戚然热的哽咽道。

裴玖听着此话,忍不住攥紧了邢南的胳膊,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害怕邢南会休了他。

邢南感受到小夫郎的颤抖,握住了小夫郎的手,冷眼看着王宝儿,“怎么不能与你相比?我重伤之际,你家拒亲我不怪你,只当没缘分,你家昧下那五两救命银子我也不怪你,你只是一个姑娘家,在家中并无话语拳,可不该,不该在我娶亲醒来之后又来家中逼迫,逼迫我休夫郎,逼迫我家赔偿钱财,自定亲后,阿娘时常让我送去猎物吃食,农忙时也让我放下家中活计去你们家做事,我自问没什么对不住你们王家的?你们如此逼迫,我怎么就不能上衙门里去求个公道?”

王宝儿听完心里翻江倒海,只得掩面痛哭,王家人刚要开口理论,村长就开口说:“三儿夫郎,你先扶三儿回屋歇着,这还伤着呢!这事轮不到他操心。”

裴玖闻言扶起邢南就往房中走去,邢南由着他扶着慢步走着,王宝儿抬起头喃喃道:“南哥。”

邢南顿了一下,裴玖抬头望向他,眼神里透露着满满的不安,邢南不再管王宝儿的呼唤,由裴玖扶着回了屋子。

王家人还在嘟嘟囔囔着:“不管怎么样,反正婚书还在,这事定然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村长冷眼瞥着王家人,嘱咐着:“二章,去把那日同正子家去求娶跟着看热闹的几个小子喊来,武子你带着大小子去我家中将牛车牵来,咱们去下溪村找他们村长问问,看看他下溪村是不是家家户户都是如此无理取闹,拒了亲事,还要闹上门来,真当我们竹溪村没人了不成?”

听道邢村长要带人去下溪村找村长,王家人慌了,王父连忙上前想去拦住三人,邢阿爹也不是吃素了,一把拉开王父,看着高大的邢阿爹,王父瞬间跟小鹌鹑一样,王宝儿的哥哥王大宝刚要走上前,邢阿爹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只一个眼神瞬时把王大宝吓的不敢动弹。

王母还在嘴硬:“去就去,婚书未作废,他邢南就娶了夫郎,这事说破天了也是他邢家的错。”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反正只要咬死两家婚书还在,邢南就娶了夫郎,怎么着都是邢家的错,必须给钱财补偿。

邢章领着那几个年轻的汉子,既然要去下溪村,气势上就不能输,不然真当他们竹溪村好欺负。

村长领着邢家人带着村子里的年轻汉子,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往下溪村去,卫青燕被留在家中照顾弟妹,李大跟王大娟也被邢章拉着去了,这事定然跟这搅屎棍脱不了干系。

竹溪村的人都坐在牛车上,没人去管王家人,他们便跟着牛车走。竹溪村跟下溪村离的很近,就三里多路,脚程快的汉子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哪怕是妇人哥儿也就一刻钟左右。

牛车赶得及,不过半盏茶就到了下溪村村口,王家人跟着牛车走得气喘吁吁,邢村长也不管他们,领着人就直奔下溪村村长家。

这会子汉子都下地干活去了,下溪村村长夫郎张王氏正跟几个妇人夫郎在院子里纳鞋底话家常。

“张村长可在家中?”声音响起,院子大门外来了十几人浩浩荡荡得,惊的张王氏赶紧起身,见着邢村长连忙询问:“邢村长找他有什么事?他在地里做活,老大家的,快去地里喊你阿爹他们回来,你们先进来坐喝碗水稍等片刻。”说着招呼人进院子,倒了茶水。

院中的妇人夫郎见着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王家人,也不打算走了,都坐着打算看一看热闹,前段时间王家人因着拒亲的事可是在村中.出了名,以前看着王家家贫,在村里过的谨小慎微,不得罪人,也没多少存在感,没察觉出王家人竟然是这般泼皮无赖,拒亲就罢了,还昧下定礼钱。

喝完水,张村长身后跟着儿子儿媳就急忙忙回来了,见邢村长带着十几人,旁边又站着王家人,下意识以为这是邢家人因着拒亲得事来闹,脸色瞬时变了,语气也有不满:“邢村长带着这么一大帮汉子来是想做什么?”

王家人听张村长的话,觉察出他对竹溪村众人的不满,几人连忙乱哄哄的说:“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不然王家宝儿就没活路了。”

“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邢家人欺人太甚。”

乱七八糟的胡说一通,事情没说清,吵得张村长脑瓜子疼,“闭嘴。”

邢村长听张村长语气不满,就知道他肯定想差了,在张村长喝停王家人后不紧不慢得将今日之事说了出来。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张村长,是不是你下溪村家家都跟王家人一般想法?日后谁敢娶你们下溪村得哥儿姑娘?”事情说完后,邢村长语气并无起伏得质问。

“可别乱说,我们可没有,王家是烂心肝的,我们可不是。”

“这成亲都拒了,婚事肯定作罢。”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宝儿也是可怜的,总不能真的嫁过去就当寡妇吧?既然邢南醒了,婚书又没销毁,休了那花钱买的夫郎娶王宝儿也没毛病,赔偿二十两就说不过去了。”

“呸!要是你家大娃子被拒亲,也别再娶了,指不定也被人闹上门。”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

“都闭嘴。”张村长听完起因源由,气的都要升天了,这王家人是要坏了整个村子的名声呀!

“王小富,邢村长说的可是真的?”张村长看着王父眼神透露出鄙夷,素日里只觉得这家人胆小抠搜,但还算老实,没想到竟是这般没脸没皮。

王母拉着王宝儿推开王父急匆匆说:“村子,你可不能偏袒邢家的,不然我家宝儿就没活路了,这婚书没销毁婚事就不能作废,邢家另娶夫郎这是要逼死宝儿啊!”

王宝儿依旧掩面抽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卫屈。

邢阿娘见王家人真的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又怒又急,“你、你,你们当日昧下我儿的救命钱,现在还要来倒打一耙,这世间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吗?”

“张村长,你也看到了,王家这般无赖,若这事没个解决的法子,我们拼了命也要去县衙求县太爷做主。”吵嚷许久,邢大伯也没了耐心。

张村长抬了抬眼皮,冷声说:“这是在威胁我?”张村长知道此事是王家的错,但也听不得邢家人这般说法,还真以为衙门那么好去的?

邢村长赶忙说道:“张村长莫怪,邢家也实在是被这王家人闹得没法子了,衙门哪是那么好去的,这不,我们不是来跟你商量解决的法子嘛!”

王家人还要攀扯,张村长给夫郎递了个眼神,张王氏立马拉着大儿媳捂住了王母的嘴拖到了一边,不许她再叫嚷。

“邢村长怎么说?”

“正子家的你们说说。”邢村长看向邢阿爹阿娘。

邢阿爹是个不善言辞的,只得邢阿娘站出来:“本来拒亲了,这婚事也就不算数了,张村长你也知道,自从我家三儿出事后家中忙乱,婚书这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没及时销毁,昨日我家三儿才清醒过来,本来想着就当两个孩子没缘分,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家不再来往,这事也就算了。哪里知晓今日王家就上门去耍无赖,我们只想过安生日子,还请两村村长做主,要王家把婚书拿来销毁,定礼就不提了,但定礼钱那五两银子要退还回来。”

王母听到这,不仅不赔银子还要他们退还五两定礼钱,一下子不知哪里来了一把子力气,挣脱了张王氏,冲到了张村长面前,叫嚷的:“不可能,婚书不能销毁,定礼钱也不能退,邢家要么休了夫郎娶我家宝儿,要么就赔偿二十两银子,不然就是要逼死我家宝儿,我家宝儿要是没了活路,我们母女俩不如提根麻绳**丝在邢家门口算了。”

王母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惊了,着实是太不要脸了。张村长立马黑了脸,不能由着这无赖妇人拖累一村的名声,要真应了她这说法,日后谁还敢跟下溪村的哥儿姑娘汉子成亲。

“王小富,你去将婚书拿来。”张村长黑着脸。

王父本也是个胆小怯懦之人,今日要不是被小妹王大娟撺掇着,为了银子,要不也不敢上门去闹,这下村长要自己去拿婚书,也拿不定主意,频频看向王大娟。

邢村长见王父盯着王大娟,这才想起这个祸害,到底没啃声,等这事完了再料理她也不迟。

王母听到张村长要自己男人去拿婚书,忙过去拉扯着王父:“不能去,我们也不要邢家休夫郎了,赔偿二十两银子这婚书我们就拿来。”

张村长气的满脸通红,头冒青筋,张王氏见状跟大儿媳两人扯了块抹布塞进王母嘴里,两人死死按住了她,王母忽地被酸臭的抹布塞进嘴里,被气味呛的两眼翻白,还在死命挣扎,衣服凌乱,头发披散,活像个疯子。

张村长激动的拔高了声音:“王小富,你要不去拿婚书,我这就去召集村中长老,将你一家逐出下溪村,不能让你一家坏了下溪村整个村子的名声。”

王父听到要逐出村子,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王大宝赶紧拉了拉阿爹,家中贫穷,要是被逐出村子还怎么活?

被儿子这么拉了一下,王父也回了神,眼神不安,低声说:“村、村长,这婚书可以销毁,但定礼钱退不了,家里实在没钱。”

邢阿娘见王家松了口,也知道这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张村长,这银子我们可以不要,王家马上把婚书拿来销毁,并且要立下契约,日后不再去我家生事,否则就翻倍退回定礼钱。”

邢东怕阿娘说银子翻倍退回会惹的张村长不快,连忙解释道:“张村长,我阿娘也是怕了这王家,三弟刚醒,身体还没养好,今日这么一闹更是心神俱伤,立下契约不过是防着王家再生事端,只要王家老老实实过日子,这契约立不立都没什么区别。”

张村长闻言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得让王家有点忌讳怕,不然又不要脸皮得上门去闹,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农家人耽误一天活计可是大事。

“王小富,去拿婚书,我来立契约。”说着要大儿子去拿了笔墨。

王母被按住堵住了嘴还不安分,还在在“呜呜”的挣扎着,王父快步回家拿婚书,他可不想被逐出村子。王大宝凶狠的瞪着小姑王大娟,本来他就不同意阿爹阿娘去闹,虽然后来也想着能要一笔银子就默认了,但总归是王大娟的错,害的家里没了脸面,自己以后怎么娶亲?还差点被逐出村子。想到这,等着王大娟的眼神更加凶狠,王大娟察觉道侄子的眼神,不敢声张,只得垂着头当根木头。

张村长写完契约,王父也把婚书拿了过来,张村长拿过王父手中的婚书,邢阿娘也赶紧把怀里的婚书拿给邢村长,两位村长对视一眼便开口道:“今日由我下溪村村长张承远与竹溪村村长邢大柱作证,下溪村王家王宝儿与竹溪村邢家邢南二人婚事作废,即刻销毁婚书,日后男婚女嫁两家各不相干,可有人还有意见?”张村长说着眼神扫过众人。

众人都摇了摇头,两位村长便将婚书撕毁,让张村长大儿子扔到了灶炉里烧毁。张村长又念了契约让两家主事汉子摁了手印。

邢家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赶忙朝两位村长道谢:“今日之事多谢两位村长了。”

张村长连忙摆摆手:“应该的,此事是王家无理取闹,跟村子里没有半点关系。”张村长可不想被王家害了一村的名声。

几人附和着张村长:“是了,下溪村民风淳朴,张村长做事公道,哪个村里没得一两家泼皮无赖。”

张村长听完心情也舒畅了许多,邢村长又笑呵呵的奉承了他几句,张村长这心里就跟舒坦了。

事情也解决了,看热闹的妇人夫郎也都匆匆离去,赶着去跟不在场的人说道说道。

王家父子一个拉着王宝儿一个拉着还在骂骂咧咧的王母正要离去,人都丢光了,还不赶紧的回家去。

邢村长这会子要来料理王大娟了,冷哼了一声:“王家的暂且留步,把你这妹子领回家去,什么时候教好了什么时候再回竹溪村,林大你可有意见?”虽是问林大的意见,语气确实坚定,林大可不敢驳邢村长的话,连忙摇了摇头。

这死婆娘,自己家的事都做不完,一天天盯着别人家,还撺掇娘家人去生事,这事在村子里传开林家不光彩,留她在娘家反省也好,这性子别教坏了家中哥儿。想着林大把王大娟推向了王家人生硬的说:“你留在娘家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去,要是想不明白就别回去了。”

王大娟看着自己男人眼神透露不可置信,但她现在可不敢闹,只能乖乖的跟着娘家人走,王大宝冷哼了一声,拉着王宝儿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回家去了。

天色暗了下来邢家人谢过了邢村长跟一同去的年轻汉子们才回了家,事情解决,邢家人心里都轻快了,邢大伯赶着牛车把邢阿爹三人送到院门口,邢阿娘招呼:“大哥,进屋喝完水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邢大伯这会子心里也舒坦,两兄弟本身就感情好,这么些年互相帮衬着,邢大伯爽朗的拒绝:“二弟弟妹,今日匆忙,没跟你们大哥么说,得赶紧回去了,晚饭就不吃了,过两日你们办两桌,可要好好答谢四堂叔跟那几个小汉子,到时我再来,咱兄弟可要喝个痛快,也庆祝三小子醒来,大小子,到时候你可要陪你阿爹跟大伯喝个痛快,哈哈哈!”

“成,过几日三弟要去宝春堂复诊,我从镇里买些好酒好菜,再喊大伯跟四爷爷他们来痛快得喝一场,嘿嘿!“邢东笑嘻嘻得挠了挠后脑勺。

邢大伯赶着牛车回家,笑着答应:“那我可等着了啊!二弟你们进去吧!我着就回了。”

“大哥,天暗了,看着点路。”邢阿爹朝着走远得牛车叮嘱。

“知道了,快回吧!”

卫青燕跟裴玖在厨房做饭,听到声响,连忙出来,卫青燕询问:“阿爹阿娘,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裴玖也不安的看着几人,他们跟着邢村长去了下溪村后,邢南咳嗽了好一会儿,喝了药好一点,连晚饭也吃不下,刚刚才入睡,邢小妹今日也受了惊吓,被卫青燕抱着哄了好一会,这会正跟邢南一起睡着。

邢阿娘笑着把去下溪村的事说给二人听,裴玖知道自己不会被休了,心也安定了下来,卫青燕乐的拍手直叫好。

“阿爹阿娘你们歇息会,饭马上就好了。”卫青燕这会子心情好得很,又赶忙回厨房炒菜去了,折腾了大半日,大伙肯定都饿了。

裴玖也跟着去了厨房去帮忙。邢阿娘喝了口水就去房中看邢南跟邢小妹,一个受着伤,一个年纪还小,邢阿娘还是担心得。

两父子在堂屋坐着商量过请吃饭的事,可不得好好答谢帮忙的人,有邢村长一家,邢大伯一家,赵三婶子一家,李叔一家,还有刘大夫一家跟今日一起去下溪村的几个汉子,索性就一起请了来,这段时日全靠他们帮衬,总要好好答谢一番。

折腾了大半日,家中众人吃了晚饭早早的洗漱好上床歇息了。

邢南跟邢小妹还在睡着,就没吵醒他们,邢阿娘抱起熟睡的邢小妹回了回屋了,裴玖躺在床上,悬了半日的心终于落下,才感十分疲惫,听着邢南平稳的呼吸声,没一会就睡沉了过去。

邢家这头是一夜好眠。

王家人一回到家中,王宝儿痛哭的跑回房里,王母就气急败坏的对着王大娟又打又骂,王老太太跟王老头都不在了,这会王家人正对王大娟恨之入骨,要不是被王大娟撺掇,也不会生出这些事端来。

王大娟也不是个受欺负的,跟王母两人对打,嘴里也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晚饭也没人去做,王大宝不管打闹的王母跟王大娟,也回屋躺下了,王父看着打闹的婆娘跟妹妹,也不去制止,低着头叹气。

这家人还有的攀扯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活该。

昨日邢南被气狠了,吃了药早早的就睡过去了,现在醒来,天边才刚有一丝亮光,他借着这一丝亮光看着身侧睡梦中还蹙着眉的小夫郎,不免想到了昨天小夫郎忐忑不安的眼神,还有攥住自己的手,指腹带着薄茧却也比汉子的手柔软许多。

“咯咯咯”家家户户传处了鸡鸣声,裴玖听到动静,眼睑微颤,似是要醒来饿,邢南忙闭上了眼睛,他醒来就盯着人看,这要被小夫郎见着了,肯定又会吓到他。

裴玖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躺着愣了会神才起来穿好衣物,见邢南闭着眼,以为他还睡着,想着他昨晚只喝了药没吃晚饭,怕是一会醒来会饿的慌,轻手轻脚出了出去关上房门。

邢阿娘跟卫青燕也早早的起来了,见裴玖出来,“玖哥儿,起来啦!”

“嗯,阿娘。”裴玖懦懦的答应了声,打水洗漱去了。

洗漱完,裴玖进了厨房,悄摸摸走到灶口烧火的卫青燕身边,低声说:“哥么,能不能先蒸个鸡蛋羹?”

“成呢!哥么这就蒸鸡蛋羹,可别饿着三弟,让玖哥儿心疼了,哈哈哈哈。”卫青燕爽朗一笑,声音不小,陆续起床的众人都听到了。

裴玖脸色涨红,垂体看着自己的脚尖被打趣的很不好意思。

邢小妹昨天也没吃完饭,听到卫青燕要蒸鸡蛋羹就撒娇道:“哥么,我也饿了。”

卫青燕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邢小妹,家中近日清苦,小妹眼看着瘦了许多,心里也是心疼,笑着跟邢小妹说:“蒸两碗,小妹也吃。”

邢小妹一下子笑得眼睛都没有了,又被邢阿娘拉着去洗漱了。

裴玖打了水要去给邢南洗漱,就见邢南缓缓的走出了房门,赶忙把木盆放下,过去扶着他。

“怎么下地来了?快回屋去躺着。”邢阿爹一出来就看到了邢南,忙要赶着他回屋去。

邢南笑着说:“阿爹,身上的伤无碍,躺这么久,浑身的骨头都痒了,再躺下去人都躺懒了。”

邢东擦了把脸笑呵呵的接话:“是啊!阿爹,大夫说了,适当活动活动也有好处,躺久了三弟也不舒坦,起来走走也好。”

今日早早的就做好了早饭,“早饭好了,都别杵一块了,赶紧来吃饭。”邢阿娘端着一盆稀饭放到桌子上,邢小妹提着饼子篮,端着一碟子咸菜,卫青燕用抹布垫着捧着两碗鸡蛋羹。

裴玖扶着邢南坐下,端了水给他洗漱,洗漱好的已经在吃早饭了。

吃完早饭,卫青燕跟裴玖收了碗筷道厨房清洗,邢阿娘就把昨日的事告诉了邢南,劝慰着他:“三儿啊!事情都过去了,你放宽心养好身体,以后日子还长。”

邢南经过昨天的事早已经想通了,“阿娘不用担心,我不是那钻牛角尖的人。”

邢阿娘的心也算是放回肚子里了,她就是怕邢南伤怀,照她说呀!这还是件好事,幸好没跟那没脸没皮的王家结亲,现在看清了他们都嘴脸正好,要是结亲了才知道,日后准没好日子过,还是这玖哥儿好,乖巧又勤恳,进门没几日邢南就醒了。

看见邢南的脸色颇好,不见伤怀,家里都安心了,邢阿爹打了招呼就去地里除草去了,邢东担着水桶去给菜地浇水。

邢阿娘去后院喂食鸡鸭,打扫收拾,天气热,鸡圈鸭圈都要天天打扫,不然味道大,生了虫蝇容易害病,夜里睡觉都睡不好。

邢南坐在堂屋檐下,看着家里人忙里忙完,心中颇为感慨,一家人都好好的,他才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去伤怀,等身体好了,多做些短工,打打猎,当然就在浅山外打些兔子,野鸡这些小猎物就成,深山是去不得,他也没拜过正经师傅,就是生的高大,跟着深山里的猎户跑过几次罢了。

刚刚邢小妹去问裴玖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放鸭子,裴玖是想去的,他还是对邢南有些惧怕的,那么高大的一个汉子,缓缓走到邢南跟前蹲下,仰视着邢南,轻声询问:“我跟小妹去放鸭子行不行?”

裴玖抬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邢南,眼神里还有些惧怕,看着这样的小夫郎,邢南突然有些想笑,也没忍着,突然就笑了一下,裴玖见他突然就笑了,有点懵,却又觉得他好看,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剑眉星目,真真是个俊朗的汉子。

裴玖被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瞥开了眼光侧着头,邢南见他耳根都红了,才说:“去吧!日头大,你们找个阴凉点的地方看着鸭子。”

得了应许,裴玖慌忙起身牵着邢小妹出门放鸭子去了,看着小夫郎的背影,邢南心里软乎乎的,不自觉抿嘴浅笑。

卫青燕看着刚才的两人有些好笑,不过也好,日子还长,两个人能慢慢开始磨合挺好的。

邢阿娘也是这样想了,两人对视一笑,又各自忙活去了。

邢小妹带着裴玖把鸭子赶到了村后头的一个池塘里,靠近小溪,离家不远。池塘边有几颗大树,反正没结过果子,邢小妹也不知道是什么树。

两人把鸭子赶进池塘,在树底下寻了块石头坐着,看着四周旺盛的青草,邢小妹清脆的嗓音跟裴玖说:“这草长的真好,可惜家里猪跟牛都卖了,打了也没用。”说着神情有些萎靡。邢小妹想今年没有猪了,过年会不会没有肉吃呀!

觉得邢小妹心情不好,裴玖便安慰她:“等你三哥哥好了,挣了钱再买只小猪仔,我们再来打草。”

对呀!等三哥哥好了再买只小猪仔,过年也能吃肉了,邢小妹一下子又开心了起来,到底是**岁的小孩子,心里惦记的都是吃食。

裴玖见这边草长的旺盛,野菜也多,“小妹,我去挖些野菜,你在这看着鸭子行不行?”

“三哥么你去吧!我看着鸭子在这等你,不乱走。”邢小妹乖巧坐着。

裴玖挖了许多野苋菜,野葱还有一大把艾草,家里打扫后院,每隔几日都会烧些艾草,去味道,驱赶虫蝇。

挖了一阵子,裴玖热出了一身汗,脸也晒得通红,抬头看看艳阳当空,也快到午时了,回到大树底下,跟邢小妹一人抱着一大把野菜赶着鸭子回家去了。

时间匆匆,转眼就到了复诊的日子,邢南的一日日好起来,人也愈发的精神,行动自如,也能做一些轻快的活计,一大家子人心情也是愈发的好,逢人都带着笑意。

家中牛跟猪都卖去换了钱财给邢南医治,邢东便去邢大伯家借了牛车去带着邢南去宝春堂复诊,顺便买些酒肉,要请村长他们吃饭。

邢阿娘拾掇了一床旧被褥的铺在牛车上,让邢南坐的舒服一点,“大儿,你赶车仔细着点,慢着点,不着急啊!”

邢东应着阿娘:“晓得了。”

裴玖下意识扶着邢南坐上牛车,邢南怔了一下,他已经行动自如了,但还是由着小夫郎扶着自己,小夫郎还是过于瘦弱,十七岁看着像是十四五岁。

卫青燕这会拎着一篮子早上挖好的野菜,也是要去镇里卖的,“阿娘,午时我们不一定能赶回来,不用留饭,我们在镇里吃碗面再回来。”

“行,你们去吧!”

几人坐着牛钞旜发去镇里,从村里走过,村民见邢南好生生坐在牛车上,心生感慨:这冲喜还真把人冲好了,也是个命大的。

从李大门前过,李大凑巧忙完回家吃早饭,看见牛车上的邢南笑呵呵的打招呼:“不错不错,年轻汉子就是恢复的快,这是去哪呀?”

邢东停了牛车,“李叔,今日带三儿去宝春堂复诊,这些日子家中忙乱,明日请李叔到家中吃饭,答谢救命之恩。”

“多谢李叔救命之恩。”邢南对着李大抱拳。

李大笑着挥了挥手,“客气啥,我也是刚巧经过,你小子是个命大的,赶紧去吧!时间不早了。”

邢东对着李大点了点头便继续赶路,出了村口就到了大路,邢东急着邢阿娘的话,慢点赶,几人晃晃悠悠的一个多时辰,才到镇子口,牛车赶得慢,但到底颠簸,中途见邢南坐得不利爽,裴玖便颤颤巍巍的俯在邢南耳边小声问道:“颠、颠簸的厉害,你、你要不要靠我、靠我身上?”

邢南惊讶了一瞬,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小夫郎照顾自己倒是仔细上心,家里活计也做的马里,但小夫郎的确是个胆小的,夜里睡觉不小心挨着他都哆哆嗦嗦的挪开,也不敢直视自己,今日竟能主动同自己亲近,虽然还是颤颤巍巍,但也不错了,邢南这会心里软软热热的,“嗯”了一声,轻靠在小夫郎肩上,不敢用力,小夫郎这小身板,怕压坏了。

进了镇子,卫青燕拎着野菜下了牛车,“东哥,你领着三弟跟玖哥儿去宝春堂,我去街尾那寻个位置把菜卖了,你们好了就来找我。”

“成,燕哥儿自己小心点,你要是卖完了就在街尾等会,我们好了过去寻你。”邢东领着二人往宝春堂去,卫青燕提着菜篮子向街尾走去。

宝春堂的胡大夫先带着邢南到后室检查了身上的伤,见身上的伤口基本愈合,后诊完脉,抚着自己的胡须,“伤药拿一瓶,汤药再抓十副,吃完就不用再来了,到底是内里亏空了,平日里进补些肉蛋,红枣枸杞。”

“多谢大夫。”邢东谢过大夫跟着药童去抓药,裴玖提着药,三人赶着牛车就寻着卫青燕去了。

牛钞旜现在街尾,“这呢!”卫青燕挥着手朝三人喊着。

“刚刚卖完,你们就过来了,大夫怎么说?”

“抓了十副药,下回不用来了,好生养段时日就成了。”邢东眼中带着笑意朝夫郎说道。

卫青燕笑着说:“好好好,好了就成。”

裴玖嘴角微抿露出笑意,两边脸颊微露出酒窝,看的出他心情很好,邢南看着这样的裴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裴玖笑,竟然还有两个酒窝,圆溜溜的眼睛有些发光,眼尾的孕痣一抹淡红,虽然两边脸颊干燥起皮,但瞧着也是十分可爱。

“这些日子辛苦大哥跟哥么了。”这些时日,因为自己家中钱财花尽还欠有外债,要是放在别人家,早就闹的不可开交了,大哥跟哥么不仅没有怨怼,还一心为着自己好,这份恩情他自当铭记在心。

邢南转头又对着裴玖说:“也辛苦你了。”眼神里带着笑意。

邢东跟卫青燕见邢南对裴玖亲近,心里也是满意,既然已经和玖哥儿成亲,以后日子总要过,两人亲近自然是好事。

卫青燕调侃道:“哎呦!玖哥儿笑起来竟这般可爱,还有酒窝,日后可要多笑笑,你看三弟看的眼睛都直了。”

卫青燕长相并不出众,浓眉大眼十分开朗,身高也比大部分哥儿高出许多,要不是眼尾那一抹孕痣,恐怕都得以为他是个汉子。邢东温柔的看着卫青燕,眼神里散发着爱意,这几年燕哥儿跟着自己是受苦了,三弟身体也好起来了,日后好好努力,总能让父母夫郎过上好日子。

裴玖被调侃了,脸上绯红,垂下头不好意思再笑了。

跟家中说了不用留饭,四人就在卫青燕卖菜摊位附近找了个面食摊位,邢东先扶着邢南坐好,点了四碗猪杂面,又要了四个胡饼。四人吃着面条就着饼子,都是年轻人,早上在家中就吃了个馒头,这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囫囵着吃完了面条跟饼子,邢南吃完,见裴玖手里还捏着大半的胡饼,问道:“怎么不吃了?”

裴玖不好意思的说:“吃不下了。”神色拘谨,声音也低如蚊蝇。邢南闻言从裴玖手中拿过胡饼三两口就吃下了肚,“吃不完就给我。”邢东夫夫二人看着他俩,眼神散发着笑意。

“三弟,你跟玖哥儿在这坐着歇会,我跟燕哥儿去买些糕点酒肉。”邢东领着卫青燕往街上去了。

裴玖垂着头扣着手指,他有些紧张不安,以前在裴家得时候除了干活一般都被拘在家里不让出门,后来嫁到邢家,除了照顾邢南,也就是收拾院子,喂养鸡鸭,几乎是没出过远门。

邢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素来话少,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等邢东夫夫回来。

到家已经是太阳西斜,奔波一日,总归是疲累的。邢东将买好的糕点酒肉搬下牛车,“阿爹阿娘,买了些糕点跟明日酒肉,还买了几根骨头,肉铺的屠子说拿骨头炖汤,不会过于油腻,最合适伤患滋补,一会我找根子几人,喊他明日来家中吃饭。”

邢阿爹点了点头:“我跟你阿娘去村长他们家。”邢阿娘将糕点分好,两人往村中走去,一份给李大家送去,一份给村长送去,一份给赵三婶子家送去,还有一份给刘大夫。

两口子先去了村长家,村长邢大柱是本家人,按辈分邢阿爹得喊堂叔,村长的儿子正坐在院门口逗狗,见着邢阿爹邢阿娘过来,手里还提着礼,朝院子里喊:“爹,正哥跟嫂子来了。”

“正哥,嫂子。”邢章朝着邢阿爹邢阿爹打招呼,邢章是村长的小儿子,大儿子邢成才娶了镇上布庄的独女,一家子都住在镇上,逢年过节时才回家。

村长出来看到两口子提着礼,忙说:“这是干什么?有钱买这些,不如多买些肉给三小子进补。”

邢阿爹不善言辞,就直愣愣的拿的礼往村长手里塞,把村长整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幸好有邢阿娘在:“四堂叔,你就收着吧!这些时日多亏了你们帮衬,正子是个不会说话的,二章,快收进去。”

邢章见叫到了自己,看了眼自个阿爹,“行了,拿进去吧!”村长见推脱不过,只能接下来。

“孩子好了就行,不必担忧王家那头,日子还长,不过是费了些钱财,日后总能慢慢挣回来的,”村长知道邢南治伤花费了许多,泥腿子就是这样,生不得病,受不得伤,像邢南这般,掏空了家底,好歹人留住了,日后穷点,日子总能过下去,怕的是家底掏空了,人还没留住,哎!

“四堂叔,明日记得来家里吃饭啊!酒菜都备好了,要正子跟大二陪着你们多喝几杯,我们就不多留了,还得去赵三婶子、刘大夫跟李大家”说着邢阿娘拉着邢阿爹就朝另两家走去。

村长媳妇刚走出来就看到两人要走,忙喊道:“正子,秋香喝口水再走啊!”

“四堂婶不麻烦了,改日再来,天色马上就暗了,我们这送完还得赶紧回家去。”两口子回着话走远。

村长媳妇气得拧了把村长得胳膊:“人家里刚出这么大事,没给人倒杯水,倒还收了礼,越活越回去了。”

“哎呦,哎呦!这不是推脱不过嘛!收了就收了吧!明个儿把家里老母鸡提一只过去,给三小子补补。”村长被拧得直跳脚,这老娘们都这把年纪了还不给自己留面子。

邢阿爹邢阿娘送完糕点,通知了其余的人明日来家中吃饭就回到家中,邢南在房中休息,裴玖在厨房烧火,邢东在院中劈柴,卫青燕见两人回来,“阿爹阿娘,饭菜马上就好了,你们坐会,桌上有刚晾凉得开水。”手里麻利得炒着菜。

邢小妹进厨房先把杂粮馒头跟稀粥端了出来,今日炒了两个菜,清炒白菜跟凉拌野苋菜,满满两大盆,足够吃得,锅里还蒸了碗鸡蛋羹,这是给邢南的,还得好生养段时日,骨头汤要炖许久,等明天一早再炖上。

卫青燕跟裴玖两人端着两盆菜上桌,裴玖在房门外喊了邢南“吃饭了”,一大家子就开饭了。一人一碗稀粥一个馒头,独邢南面前一碗鸡蛋羹。

见家中菜色,邢南心中难安,放在自己没受伤之前,在村里家中也是家底颇丰,家中不说日日吃肉,但也不至于连点荤油都吃不上。

邢南挖了一勺子鸡蛋羹放到邢小妹的碗里,邢小妹看着碗里的鸡蛋羹直咽口水,以前家中两三日便吃一次荤腥,鸡蛋更是天天都有,三哥哥受伤以后她只前几日跟着吃了一回,**岁的孩子懂什么呀。

邢小妹咽了口水,圆溜溜的杏眼望着邢南:“三哥哥,我不吃,你吃,你养好了身子再给我吃。”

“你吃,三哥这还有。”邢南说着,又一勺一勺分给家人,说道:“大家都吃,这些日子为了我阿爹阿娘大家都受累了。”八尺的汉子说着就哽咽了。

邢阿娘眼睛泛红,扭头捏着手帕擦拭泪水,邢阿爹说道:“大家都吃,这是三儿的心意,一家人就该如此,能一起吃苦吃甜,也能一起享福受难,三儿你莫要想太多,人没事就好。”

邢东跟卫青燕见阿娘落泪,也赶紧安慰道:“阿娘,三弟现在好起来了,这是好事,家中钱财可以再挣,你莫要哭了,三弟也是,莫要想太多了,阿爹说的对,一家人就该一起一起吃苦吃甜,一起享福受难,你是个能干的,日后我跟你哥么可等着享你的福呢!”

“你是做大哥的,不说日后要三弟过上好日子,怎的还等着享三弟的福?别听你大哥的,咱们呀!一家人一起努力,一起享福。”卫青燕笑啐着邢东。

经邢东两口子这么一打岔,气氛瞬间好了起来,大家都乐呵呵的吃饭。

裴玖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蛋羹,心底有些发烫,他没想到邢南竟然也分给了自己,从来没有人给自己分过吃的。相处这几日,邢南话少,他还以为邢南不喜自己,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他人。

夜里洗漱后,邢南先躺在床上,裴玖倒了水关门吹灯躺在的邢南身旁,夜里寂静,房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黑暗里,邢南想起了白日里在镇上裴玖的两个酒窝,这几日里裴玖细心照料自己,开始有过抵触,想着若是他愿意便合离放他归家,但经阿娘口中得知裴家的状况,想必回家去日子更不好过,说不准又会被发卖,想到这邢南心中一紧,突然开口:“玖哥儿,你想回家吗?”

裴玖听到这话,心下一惊,身体忍不住颤抖:“我、我做错、错什么了吗?”

“怎么这么问?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问你想不想回家罢了。”邢南挪动了一下,侧了下身子,这才发觉裴玖浑身颤抖,赶忙握住他的手:“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裴玖忍住泪意哽咽着说:“你、你是要休了我吗?”想到那日王家上门要邢南休了他,心里更加凄然。

邢南听着裴玖颤抖哽咽的声音,心中更是杂乱,罢了,握住裴玖的手紧了紧,轻声说着:“没有要休了你,只是,只是与我成亲,我那时浑浑噩噩不知人事,你又被阿爹后娘逼迫,我怕你心里不愿,所以...”

“别赶我走。”邢南的话还没说完,裴玖急忙出声,他要是回去了,定是活不下去的,只能祈求着。

“日后便跟着我吧!”邢南说完抱住了还在颤抖的人,裴玖听到此话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忍不住泪意低声抽泣。

邢南轻轻拍打着怀里人的后背,裴玖像是把前面十几年的苦楚卫屈都哭了出来,哭累了在邢南怀里陷入了沉睡。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昏暗中邢南还未入睡,他借着微薄的月色看着怀着的裴玖,双眼紧闭,泪水打湿的睫毛还在颤抖,双眉紧蹙,睡梦中都不安稳,他并不懂情爱,原以为王宝儿的温柔关心便是有情,但看着怀中的哥儿,他心中一抹温热,罢了罢了,日后两人好好过吧!

翌日,昨日请了人今天到家里吃饭,早饭潦草的吃完,邢阿娘带着卫青燕、裴玖一大早就忙活了起来。

先把昨日买的骨头焯过水敲开,炖上,骨头汤要小火慢炖两个时辰,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大儿,你去后院抓只鸡来杀了,用辣椒做个小炒鸡。”邢阿娘拉壮丁让邢东去杀鸡。

一个锅炖着骨头汤,炖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另一锅蒸了一大锅杂粮饭跟杂面馒头,邢阿娘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端开蒸屉,开始炒菜。

先姜蒜干辣椒炒香,再放入剁成小块焯过水的鸡块,撒一把盐,倒上些许酱油,翻炒变色加入青椒,裴玖跟邢小妹两人搬了小凳子,坐在灶口烧火,闻到香味,两人都咽了咽口水,卫青燕看的心疼又好笑。

快到正午时,邢阿爹、邢大伯跟邢伯么带着碗筷桌椅先来了。

“大哥大哥么来了,快进屋喝口水,菜马上就好了,一会人齐了就开饭。”邢阿娘从厨房探出个头。

“秋香,碗筷我带来了,燕哥儿,快来跟我一起拿到厨房去。”大伯么周英是个温和的性子,说起话来不急不慢,昨日去喊邢大伯吃饭的时候,邢阿娘就跟他说了,要今天过来的时候带些碗筷,桌椅,怕家中不够用。

邢阿爹跟邢大伯进了堂屋坐着喝水,邢东跟邢南接过桌椅摆放在堂屋里忙活。

卫青燕应了一声就一起去拿了碗筷放到厨房,“大伯么好。”周英一进厨房,邢小妹就甜甜的喊了他一声,邢小妹可喜欢这个温柔的大伯么了,会给她买零嘴,头花,对她可好了。

裴玖也跟着邢小妹软软糯糯的喊了声“大伯么好”。

“好好,都好,小妹好,玖哥儿耶好。”周英笑呵呵的。

“风哥儿两口子怎么没过来?”邢阿娘边炒菜边问周英。

周英一进厨房就上手帮着忙活,“给朗儿在喂米糊糊,怕耽误了时间,二弟刚好去拿碗筷桌椅,我跟武子就带着一起先过来了。”

邢阿娘对邢大伯两口子很是感激,邢南受伤二话不说就借了四十两银子,又忙前忙后的,三房那边到现在看都没来看过一眼,“麻烦大哥么了。”

周英嗔笑道:“麻烦什么?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没一会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周英领着卫青燕、裴玖跟邢小妹在厨房忙活,让邢阿娘出去招待人。

“四堂婶怎么还提了只鸡来?”村长媳妇张芬芳手里提着只绑着脚鸡,一把塞到邢阿娘手里。

张芬芳拍了拍手,笑呵呵道:“拿着给三小子补补身体,早点康复,再跟新夫郎生个大胖小子,哈哈哈。”

赵三婶子提着一篮子鸡蛋,莫约有二十个,也笑呵呵的接话:“是啊!多补补,早点康复早点生大胖小子。”

邢南被说的耳根发红,邢阿娘也跟着调侃了几句。

堂屋里开了两桌,一桌给汉子坐,一桌给妇人哥儿孩子坐,风哥儿跟吴亮给儿子喂了米糊糊也过来了,就开始上菜开饭。

四荤辣椒小炒鸡、把子肉、酱排骨、蒸腊鱼,三素野葱炒鸡蛋、清炒马兰头、拍黄瓜,一汤骨头冬瓜汤,最后上了满满当当的馒头跟米饭。

汉子一桌吃菜喝酒好不快活,邢阿娘也招呼着妇人哥儿吃菜吃饭。

卫青燕见邢风抱着朗儿不好吃饭,“风哥儿,要不要把朗儿放我屋里睡会去?”

邢风看怀里的儿子吃饱了这会眯着眼睛也快睡着了,点了点头抱着儿子放到了屋里床上,又用枕头挡在床边,怕不小心翻身摔下去。

卫青燕看着床上白白胖胖的邢明朗,神色有几分落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成亲两年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

邢风抬头就瞧见了卫青燕的神色,宽慰到:“燕哥儿,你不要想太多,孩子这事顺其自然,该来的时候就来了,你放宽心。”

“成亲都两年了,阿爹阿娘虽是没催过我们,但我这心里总是...哎!”卫青燕说着眼睛有些泛红。

邢风拉着卫青燕的手,拍了拍:“我跟亮哥成亲第三年才怀上朗儿,刘家夫郎五年才怀上,你这才两年,急什么,你跟东子还年轻,这事听我的,不着急啊!”

“燕哥儿、风哥儿,快出来吃饭了。”邢阿娘见两人送个孩子好一会都没出来,朝房里喊了一句。

卫青燕笑了笑,“不想这些了,顺其自然吧!走风哥儿,赶紧吃饭去,今日这辣椒小炒鸡可香了,等会都吃饭了。”

邢风见他面色正常,两人笑呵呵的出去吃饭了。

一顿饭吃的大家都满意的很,各家夫郎媳妇扶着自家喝多的汉子打了招呼就回去了,吴亮跟邢东没喝多少,打算去送那几个年轻的汉子,几个汉子摆摆手说:“没事,没喝多少,离着也不远,不用送了。”说着麻溜的就走了,看样子是没醉。

裴玖卫青燕收拾完一说桌子碗筷放到厨房等着一起清洗,邢阿娘跟周英还有邢风坐在檐下话家常,邢小妹人小吃过饭就困了,放到卫青燕屋里跟朗儿睡到一块,另一桌上只留邢阿爹、邢大伯跟邢风夫君吴亮还有邢东邢南,几人还在说着话。

裴玖出来见几个汉子还不算散场,怕坐久了邢南身体不舒服,又不敢说什么,怕惹得别人不高兴,只能干巴巴的盯着邢南。

邢南瞥到裴玖眼巴巴盯着他,还以为裴玖有什么事想跟他说,起身缓缓走到裴玖旁边问他:“怎么了?”

裴玖眼神乱瞟着,小声的说:“坐了这么久,你有没有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屋躺会?”

邢阿娘跟周英看小两口站在厨房门口说悄悄话,周英想着下午还有活要做,邢南身体也还没恢复,就招呼着:“武子,二弟,你们也别喝了,都赶紧歇一会,下午还要做事呢!三小子跟着你们坐半日了,他身体还没恢复。”

邢大伯是被自己夫郎吃的死死的,夫郎都喊回家了,肯定不敢再喝了,几个汉子就散了场,周英抱着朗儿,邢大伯一家人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三弟,你快回屋躺下歇会,玖哥儿可担心了你许久,吃饭都看着你,菜都快迟到鼻子里去了,哈哈哈哈!”卫青燕跟裴玖收拾着碗筷还不忘打趣两人,刚刚他在厨房听到了两人的悄悄话。

裴玖耳根发红,不好意思的加快了手速,抱着碗筷就进了厨房,邢南笑了笑回屋去歇着了,对小夫郎的担心很是受用。

————

十副药吃完,邢南的身体已经好全了,只在身上留下了狰狞的伤疤。

“我去砍柴了。”邢南身体一好,又想着家里因自己欠下的银两,就坐不住了,上山砍些柴去镇子里卖,一斤也有一文钱,带着夹子,也能挖些陷阱,看能不能抓住些兔子野鸡。

邢东还是不放心弟弟的身体,拿了柴刀两人一同上了山。

裴玖亲娘去的早,没人教他纳鞋刺绣,前两天偷摸摸跟卫青燕说,想要他教教自己,刚好被邢阿娘听到了,这几天没什么事的时候,邢阿娘就带着邢小妹跟两个儿夫郎在檐下绣花纳鞋,除了给家里人做,多了也能拿到镇子里去卖些铜板,左右是些进项不是。

兄弟二人到后山先是挖了陷阱,等砍完柴再过来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天气炎热,二人砍了有半个多时辰,实在热的受不了,就找了个树荫底下,歇会凉,拿着从家中带来的竹筒喝了口水。

“大哥,明日我想去镇子里看看,有没有活计能做。”邢南喝喝了口水,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

邢东擦着汗回他的话:“成,明日我跟你一块去,左右地里现在没事,阿爹一个人看顾的过来。”知道三弟心中有愧,欠了那么大一笔钱财,别说三弟,全家人心里都是慌的。

想着明日去镇子里,二人歇了没一会又继续砍柴,多砍些,明日去镇子里也可卖了柴换些铜板。

邢小妹正是坐不住的年纪,帕子绣了没一会,就对邢阿娘撒娇:“阿娘,咱们去山上挖野菜吧!现在野葱马兰头都长得正好,再过些日子都老了,咬都咬不动了。”

“你就是坐不住了,想去外头撒野!”邢阿娘头也不抬。

邢小妹见阿娘不答应,转头眼巴巴的盯着两个哥么,裴玖是不敢说话的,按着邢阿娘教的认真的绣着帕子,学了几日,针脚细密,也算是有天分的。

卫青燕对邢小妹笑了笑,却也不接话,邢阿娘纳好一双鞋底,放进绣篮里,“去拿背篓吧!”邢阿娘看小妹眼巴巴的样子,想着野葱的香味,领着几人也去了后山,要是邢东跟邢南两兄弟柴砍的多,也可以帮着搬回来。

一人背着个背篓,四人就往后山去了,经过地里邢阿娘特地去跟邢阿爹说他们去山里挖野菜了。

“二弟,听说镇子里王员外家的院子要修缮,每日七十文,明日我打算带着亮小子去看看还招不招人,你要不带着大小子跟三小子跟我们一块去?”邢阿娘几人走后,邢大伯跟旁边地里的邢阿爹说着话。

“成,明早我们跟大哥一起去,多谢大哥了。”听到有活做,邢阿爹眼角皱纹折叠起来,泛出一丝笑意,家中欠着外债,能有活做,就能早点存钱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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