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静偷听过那次诱人的声音后,就愈发上瘾了,好像一天不听到那声音她就觉得生活里缺少了什么,吃什么都没味道。每天天一擦黑,她就推开那扇窗,满满当当的开着,一到深夜,她总是不知不觉醒过来,静静的等着楼下发来爱的讯息。有时文强出差不在家,她就一个人从床上爬起来,把头探出窗外听楼下的动静。哪怕一根针掉地上,她都没有漏掉过。她是那么期待那声音的光临。等到那声音如期而至时,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胸口随着那节奏上下起伏。有时还在心里念叨,唉,戚芳她老公怎么能坚持那么久呢?从与文强第一次亲密起,他就从没坚持过那么久。每每都是五分钟完事,好像例行公事一般。文强真该学学人家。当然,她不敢把自己的“龌蹉行径”告诉文强,免得又被他骂低俗下流。
虽然她很讨厌嫌弃戚芳她老公那种人,可此时对他居然比对戚芳还要好奇了。他不会是吃了什么药吧?按理说也不该啊,他那么抠门绝不舍得买药的。听说那种药老贵老贵的,他天天吃药吃得起吗?想到这,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给文强下药?不行,不行,被他发现还了得。这不明摆着证明他不行么?难道她到了这种如饥似渴的地步?她自己是不信的,她不信文强那么差强人意,也不信自己魅力不如戚芳,她那么优雅从容,论家境论相貌论性格,处处都在戚芳之上。她不屑于这种“下作”的手段,她要证明她的魅力,而不是靠药物的作用。她不甘心就这样落败,于是她在某个精心策划的晚上又对文强发起了“求欢”,这次文强出于一种愧疚或是敷衍,床上也还算配合,不过到了中途,文强像被钉子扎破了轮胎的自行车突然泄了气,一下子瘪了,瘫痪在原地,再也动不了。原本以为这次求欢能顺利进行,结果最后又以失败告终。这次是她七年来的第一次,不,还算不上一次,准确的说应该是半次。文强大约还是尽力了,而李静彻底绝望了。
过了几个月后,李静开始产生一种奇怪的情绪,她既希望听到那声音,又讨厌听到那声音。到后来,她一点也不想听到那声音了。她觉得那声音非常刺耳,像一把尖刀剜到了她心里,一刀一刀刺得她鲜血淋漓。她把窗户关得死死的,再用窗帘遮得严严的,唯恐那声音从窗户缝隙里窜进来。她把被子蒙着头,实在呼吸不过来时,才把头探出来呼吸一口新鲜氧气,然后再躲到被子里。她越来越期盼戚芳两口子吵架。只有吵架,楼下才不会发出那种声音。她希望听到的是摔锅砸碗的声音,越响越好,最好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当戚芳把她当知心姐姐上楼来找她倾诉时,她也做欲哭无泪状,微垂着头,压低了嗓子,表现出一副同情与怜惜的姿态,她抚摸戚芳的后背,又拉着戚芳的手轻轻的摩挲,像一个长辈又像一个姐姐似的开导安慰戚芳。她看到戚芳脸上挂着泪花,泪眼婆娑,她心里却是兴奋的,激动的。她太愿意看到这一幕了。她差点掩饰不住从身体里蹦出来的喜悦。当她每每听到楼下的吵架声,哭泣声,她就有一种异常的满足感,就像她偷听戚芳床上发出的声音一样满足。
自从上次李静安慰过戚芳后,戚芳感到李静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邻居姐姐。她觉得李静性格温柔,见识比她广,文化水平又高,和她说的每句话听起来都那么舒畅,再则李静和文强的婚姻又那么幸福,以至于李静说的每一句,都被她当做金玉良言,信服得五体投地。此后戚芳只要遇到婚姻中不顺遂的事都会给李静讲,李静也特乐意开导她。所谓的开导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几句话。更多的是想从与戚芳的聊天里看到戚芳婚姻的真实情况,更想知道戚芳是如何与老公保持这种神秘莫测的新鲜感的。
在戚芳看来,这种无关痛痒的几句话就像救命稻草一样,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戚芳性格比较内向,思想也简单,朋友很少,再加上她是从外地嫁过来的,亲人都不在身边,生活里朝夕相对的只有老公和孩子,日子也只在公司和家两点一线之间来回移动。如今遇到这样一位见多识广,善解人意的姐姐,叫她如何不依赖?
有次戚芳上楼来找李静,聊着聊着,戚芳突然话锋一转,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倾诉婚姻中的种种烦恼与困惑,而是脸上微微一红,说有个难以启齿的问题想问问李静。李静问她是哪方面的?戚芳的脸更红了,头更低了,她说就是床上的事。李静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让戚芳尽管问,都是女人,有啥不好意思的?戚芳也大了胆子说,静姐,我只是打个比方,假如文强哥那方面需求特别强烈,而你有时又不想迎合时,静姐你一般会怎么拒绝?李静一听,顿时心里像打翻了什么似的,五味杂陈。李静渴望的燕窝鱼翅竟然在戚芳那儿成了一碗随意丢弃的白粥,爱吃不吃。就像一个十分富有的人在一个乞丐面前抱怨她的财富该怎么花才好。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