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波特兰的最后2个小时里,与Lyft司机,一个黑人妈妈的25分钟闲聊,让我的感觉变复杂了。就像罗振宇老师在奇葩说最后一季中对成长的阐释。
它是复杂的。
那是复杂的,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可能是又爱又恨的,也可能是又熟悉又陌生的,那是五味杂陈的。
“我不是通过了安检吗?凭什么还得到旁边的另一个安检通道再过一次?为什么其他人就只需过一个安检通道?” 我差点发火,差一点,还是把一肚子的气咽了下去,“乖乖”听着指挥走到了另一个安检通道。
“就因为我是那一堆人里唯一的亚洲人?几乎是唯一的非白人?” 我明白我是有情绪的。下了Lyft之后,我一直在回想和黑人妈妈的谈话,大概是她的一些话,让我对这个问题更加敏感。可能是误会吧,可能是因为敏感而把某种感觉放大了。
无论如何,我终究是怂了,很惭愧,以所谓的保护自己为理由。
我是不喜欢争论的,我总是避免争吵和冲突。并不是懦弱,或者吵不过别人,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大多事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人与人因为经历与性格的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看法。何必要赤红着脖子争个对错?真的赢了又咋样?我宁愿早早认输,结束无意义的争论。不值得,不值得我花费时间和精力,动用智商和情商。
但一旦有什么事触到我的底线,就不一样了。我还是非常有原则,并有着强烈的正义感。我怎么地都要发出声。当然了,我仍是懂法守法的好公民。
我对种族歧视并不敏感,可能因为自身没有遇到太严重的事儿,也可能我就是天真而已。可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啊,即使我再怎么有家的感觉,也只是个外人。没有触及尊严和危机生命的,也就算了。一不小心来个身份问题,恐怕是不值得的。
所以我怂了,我算了。可当我走出安检时,突然觉得很可悲。我不知道我和那些跟我类似的人,我们的底线在哪里,我们的容忍程度有多高,事情到底要到哪个地步,跟我们多有关系,我们才会发出声,用智慧发出声,而不是仅仅用智慧去争取人人梦想的绿卡。
是不是还有一些东西,值得我们争取?是不是还有一些东西,可能比我们现在奋力争取的某些东西更重要?
“在波特兰,每个人都很nice,但只是看起来,只是表面上的。可能因为这里几乎都是白人吧。没有什么黑人或亚洲人。” 载我去波特兰机场的Lyft司机是一个黑人妈妈。当我向她表达对波特兰的一见钟情,特别是对这里友好的人们的欣赏时,她的“It’s fine”明显是勉强的。
“世界上哪里都有种族歧视吧。美国这边更加了。“ 她是个New Yorker,还住过亚特兰大和加州,她的父亲现居加州。
"这不是最坏的地方。只是很难交朋友罢了。" 如果有人说这不是最坏的地方,我想在她心里,这个地方至少属于坏地方了。
太难交朋友。巧了,前段时间,我也写过一篇关于朋友的文章,我觉得在加州也挺难交朋友,各种原因。
“你呢?你在加州怎么样?你有自己的圈子吗?”
“好像没有。挺独立的。” 本想说孤独的,过了下脑子,还是以“独立”,这个不带很多感情色彩的词代替了。
我确实没有自己的一个固定圈子,恐怕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有人会以为,中国人都会和自己的中国朋友们抱成团,但我真没。我更像是一叶独自飘荡的浮萍,还略微享受着这种独自飘荡。却万分庆幸,一叶浮萍的我,还是有两三好友,能深聊,在互相通信,有很多精神上的陪伴。
“再加上波特兰这个天气。诶……“ 我提起自己住过一年西雅图,对她表示了理解。她说波特兰就像是西雅图的小妹妹。
她一直盯着前方,要开车嘛,不过大概也由于转身对她来说太费劲了。而我正好能好好看看她。我有一丝丝的不舍,她注定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太想好好看看她,记住她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和每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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