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哲却似无心再听下去,只是问阿屁要了支烟,阿屁急忙递出一支“中华”,而后又恭敬的上火。如果说在中国,这也就罢了,可这是柬埔寨,一支中华已能说明不少事情。
阿屁用的是一支通体黄铜,浮雕蝮蛇的Zippo火机,上了火后,将其小心翼翼的收回至夹克右侧的内袋,只是这一张一合,便漏出了其别在腰际“家伙”。
刘哲眼睛只是盯了一下,阿屁的脸便僵了一秒,而后又是浮满谄笑。
刘哲终是提出索要,说是没见过自制的一类,想看。
阿屁的脸先是热,而后转冷,最后变的不冷不热。不过,还是讲“家伙”小心的递了过去。
不出刘哲所料,这是一把自制五四,外形虽看不出太大问题,可其枪管、击锤、弹夹都非来自军厂,粗糙的做工,山寨的搭配,在枪栓拉动的一瞬就已暴露无遗。
“嘣、嘭”只是两响,音色就已不同,可见其成色之差。
不过,杀人毕竟不同其他,只要结果能达成,那便是利器。
可惜,阿屁永不用考虑这样的问题了,因为那借他武器的人已在他身上证明了这个观点。
阿屁走的很干净,没有一滴血溅在刘哲身上。
毕竟是自制,弹夹容量有限,除去留在阿屁身上的两粒,此时刘哲只剩五粒。可他知道,这附近至少还有六七人需要料理。尤其是在听到枪声之后,恐怕人数还会攀升!
其实他并不确定这些人是阿屁安排的,但他很清楚,阿屁是知情者。
码头的灯光忽明忽暗,各色的集装箱密密匝匝,七八个黑影在其间浮游,像是鹰鹞。刘哲,不紧不慢的借着夜色和箱柜阴影辗转腾挪。不论对方如何排兵布阵,他总能从围合中轻易脱身,顺带着,总要了结一个人抑或两个人的性命。
终于,在7号和8号吊机下方开始了一轮正面交锋。
五对一,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刘哲用光了最后一颗子弹,对方仍有三个人还活蹦乱跳。他不得不再一次隐没在黑暗里。
夜越来越深,码头越来越静,刘哲像一只墨色的蜘蛛,在一只只箱柜的边缘上攀附、移动,一刻钟后,最后一个敌人也躺在他脚下。他在那人的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块浮雕猴子的木质挂坠儿。之后,便提起那口黑皮箱离开。
他没有再回小屋,而是在其不远处租下了另一个房子。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他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方才试探性的回到小屋,里面一切如故,只是一些之前没来的急处理的食物都已变质,腐臭让整个屋子变得难以忍受。可他还是住了下来。
他在等她,等她给他一个全面的解释。
柬埔寨西港
六月七日
两人吃过了面,又辗转到了一处茶楼,地方不大,但极为隐秘,这是她的风格,他自然放心。
他将那只浮雕了猴子的木牌放在桌子上后,便端起一杯普洱。
对此,她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是谁干的,也知道为什么这么干。但是她没有着急着说这些,而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你还没来得及到吴哥窟,那里值得一去。整个庙宇是一个久经沧桑的老头儿,它会为每一个到访者讲同一个故事……”
“这故事我听过,可以直接说重点!”刘哲似乎没有了以往的耐心。
而她,置若罔闻,继续娓娓道:“传说,在须弥山的乳海底下埋有一种长生不老的甘露。为了取得甘露,天神和阿修罗决定互相合作,齐心协力去获取甘露。双方以曼荼罗大山为杵,大蛇婆苏吉为棍,一个持头,一个持尾,日夜不歇地搅拌乳海,照此持续千年。最后甘露终于出现了,天神却耍了一套美人计,轻易将其据为己有。结果,双方大打出手,最终阿修罗一方战败,被赶回地狱……”
话好像还没讲完,她取出那个精致的铁皮烟盒,点了一支,擎在手里,当一口青烟吐出后,才如释重负,身子向后靠去,随手将烟缇弹在地面,看着刘哲继续道:
“现实和故事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主角的名字换了换。无库巴,猿派的首领,那天夜里你见过的,他是‘波林’帮的元老,如果没有神猴张志,他必然是波林的老大。”
“这是你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关于那晚的尴尬,刘哲记忆犹新。
她笑了笑,仍是没有正面应答。 5/9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