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一口蓝烟轻轻吐出,在夜空里徐徐消散,像是为这一夜的烟火爆竹点下关键的一笔。
她当然知道他会去找他,要不然也不会要他……
要他去一个他从没去过的地方。
中国西双版纳
今年四月
刘哲跟她在一起近三个月,从最北的兴安岭,到现在的版纳,共31座城市,每一处地方都不会超过三天,这次却要他呆上一个月,说是要他适应环境,接下来会带她去到更南的地方。他当然不介意,只是这个月她不在身边,忽有些不自在了。
她为他请了老师,教些徒手格斗和枪支器械的基本知识,他没说什么,只是,等她一走,便将那位老师辞了。
她离开后,从来不会来电话,对此,他是知道的。所以,这一个月,他昼行夜伏,身无所携的将西双版纳景洪市、勐海县、勐腊县都走了一遍。
她说他皮肤变黑了,他不在乎。但他明显觉得她这次遇到了难处,因为身上有两处伤,可她不说,他就不问。
中国\柬埔寨上海\金边
今年五月十日
她告诉他要出国,前几天拿了他的护照,一直没有归还。
昨天上海一直大雨,航班延误了,她觉得不吉,于是直接改签到今天。
检票时,她一把将护照和机票摊在受理台上,他看了眼护照,她果然不叫“慧雯”,而他,也不叫刘哲,而是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黄海秋”!
浦东机场,今天看起来很亲切,像是送子的母亲,也像迎夫的情人。
到了金边已是夜里,海关口的几个制服不好打发,刘哲听不懂他叽里呱啦,但看其脸色极为不耐。她见状,只是微微一笑,从皮夹里取出两张花花绿绿的美钞,制服接过后才撇着嘴点了点头。
他似乎也渐渐习惯了她一路的打点,起初那些所谓男人应有的面子,到了金边,怕是折的差不多了,索性,他便乖乖的站在一边,听她安排。
虽然是夜里,但也算不得晚,候机厅外仍是水泄不通,大巴是骆驼,但迈不开步子,小车是骡子,正忙着辗转腾挪,最多的要属三蹦子,像是蚂蚱,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可惜这些“蚂蚱”里大多是日本产的,中国的似乎寥寥无几。
起步就是三刀,每公里再加一刀,下车时她付了一张整的,上面的印花是位科学家。
刘哲,从部队里出来后,进过FOUR-A,干过咨询,当然也曾是优秀的集团客户经理,自认为也见了不少世面,可今晚,他似乎没有一刻是这么觉得的。
那栋建筑其实并不高,约莫有五六层,占地似乎也没想象的大,五六个足球场而已,可从大门驶至此处,却花了足有七八分钟。金顶白墙,典型的吴哥风格,十二根粗壮的石柱造就了四十来米长的半开放廊道,廊道中,十二个汉子负手而立,个个身体结实,个头高大。
整个建筑被黄色的探灯打的通亮,像是一座熠熠生光的金城。那金城的入口处就在第六根和第七根石柱之间,因为那里的光忽然大盛,有两个着白衣人的人从盛光中走出。
她迎了上去,与当中的一人相拥,然后是接吻……动作亲昵熟稔。
刘哲没有下车,只觉得后排座像是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魔窟,而自己的身体正被其不断扯入。他或许此时该叫车离开,就当没来过,可他要去哪儿呢?一个没有她的地方?可那又何必来呢?难道自己不应该早有所料吗?这样一个女子怎会没有家室?
可他如今到底算什么呢?情人?外遇?还是毫不相干的陌路?
她为什么带他到这里,她是故意要那人结识自己这个“不速之客”?
她终于还是望向他,示意下车。
门外气派恢弘,门内更是秀丽奢华,全法式的装修下,点缀中南半岛特有的财富象征——象牙、虎皮、鳄鱼头。
从跨入门槛的瞬间,刘哲便不自觉的拘谨起来,生怕某一处不留神漏了底,被人家小觑了。
她们上了楼,他独自被安置在楼下客厅。
等了好一阵子,那男子才出来,灯光在其高档的衬衫上不断流转,像是绢却又不像绢,但绝不是自己身上这件一百二十支的料子可比。他坐在刘哲的对面。
微胖,圆脸,粗眉单眼,鬈发,厚唇,表情肃严。
他问刘哲是否了解她。刘哲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盯着地面,有时也盯着他。 3/9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