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关系一直保持到秋天,她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多久?不知道,不过不会超过两年。对了,可以叫她“慧雯”,不用来找她,除非她需要的时候,自会去找他。
冬天的时候,刘哲来过一次,不过,那院子已经换了主人。
中国重庆
一年前六月份
刘哲的婚姻已是一条搁浅许久的木船,年月的增长并没有带来任何新的希望,只是任其风吹雨淋,更加斑伯斅旧。
他此时正坐在重庆九街的一家酒馆,端着一杯精酿,望着店内密云的灯光、各色的年轻面孔。
今天他离职了,算不上劝退,当然也不是甘心的请辞。时至今日,他算是彻底的被生活击败了,他似乎已经退无可退。
不远处的一张靠椅上独坐着一个女孩,粉红的头发,金色的耳挂,蓝色的嘴唇浸在一杯特大号的黑啤里,扬起的脖子不时的起伏,仿佛看到了酒精正在顺着喉管奔向其身体的各处。隔着晃动的人影,他盯着她,直到她也用眼光回敬过来。他举起酒杯示意一下,而她只是笑了下,而后起身走向他。
女孩夸张的打扮并没有给带来她夸张的信心和勇气,在酒店里她不停的哭诉,抱怨男人的不良、工作的不公、生活的无趣,她恨不得把整个她身边的人和事统统骂个遍,然后再加一句“一切都不会变好,只会越来越烂!”
他没有动她,只是自己在沙发上过了一晚,这一晚,他想起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想找却找不到,一个像是只出现在梦里的女人。他起初怀疑过她的存心不良,怀疑过她另有目的。可如今看来,这怀疑极其多余和无用,不,甚至是可笑。看看自己,除了一副皮囊,似乎已经一无所有。她若真图什么,那便倾力给她,至少那样会让自己感觉仍有丝毫的价值。
他很早就离开了酒店,没有再理会床上的姑娘。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想不停的移动,像是在逃,也像是在找!
这个夏天,他像是丢了魂的男人,没有回家,没有工作,没有日夜的游荡在重庆的几条酒吧街道中,在毫无新意令人作呕同时又百媚千娇无限诱.惑的灯红酒绿里不停的希望又失望……
刻舟求剑,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中国上海
一年前十月一日
刘哲终于在今天彻底的结束了他的婚姻,正如开始时一样,正是举国欢庆的时刻。
房子、车子都归对方,自己手里只有十万块,他没什么不满,相反,很知足,像是久病的人终于识得了病症,不管它是小恙抑或重疾,至少你少去了之前无知的恐惧和不安,接下来你只需要去治疗或者放任。
中国呼和浩特
一年前年三十儿
饺子是羊肉馅的,他吃不惯,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毕竟,都演了二十几年了,她还是无法分辨,只是坐在一边,微笑着问一些冷暖饥饱的老套问题。
告别了小煤炉时代的呼市,寒夜也变的动人起来。
刘哲,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漫无目的的走着。远处的鞭炮声,嬉戏打闹,夜空里的万紫千红,像是一张张无声的幻灯片,只是在眼前,在耳侧一闪而过,再无法多一点痕迹。
他叫了车,本是想找一个极热闹的地方,消消闲,没料与他想法一般的人太多,而消闲的地方又太少,毕竟不是大都市。他终于打了念头,反身往回走。
途径了一座学校,他念过的学校。
大门已是重修过几回,再看不出原来的破落,可同时,也少了那股子温暖的旧韵。幸好那雕像还在,冬夜里,多少给了这位“归子”一些暖意。
雕像后是一个不大的圆形池塘,绿水荡漾,金鱼鳞光,曾经有一双小小的人,每每放学后总会围着那水池,追逐,游戏。那是一段别人不齿,自己却如视珍宝的专属回忆,专属他,还有早已下落不明的她。不知她现在哪?过的好不好?如果遇上,是否还认得?
这个冬天少雪,少了北方该有的冷酷和峻峭。
零点刚到,一声声二踢脚、一个个窜天猴,像是憋了许久,此时,终于如愿,哪怕是赴死,是炸个粉碎,也争先恐后,毫不犹豫!原本清冷的夜色,被它们烧的火红,闹的沸腾……
大门前停了一辆车,黑色的宾利。车里,走下了一袭红衣,厚实的帽檐看不清容貌,但他知道。
“久等了!”
她,没有接话,只是有条不紊的脱下一副红白相间的小羊皮手套,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铁盒,不紧不慢的点起一支烟。 2/9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