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国强答道:“他们是初中同学,在宋明友做了焚尸工之后,遭到了亲戚朋友的鄙视,唯一和他有往来的就是郝云鹰。”
汤铁城又问:“既然是这种关系,他怎么会暗地里藏匿郝云鹰的证据?”
“在询问的时候,我也问过宋明友。”伍国强说道:“他说熊大胖是他老婆舅舅的儿子,他老婆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和熊大胖这个表哥感情很深。听说熊大胖下午被人杀死在梅林,郝云鹰来找他是在熊大胖死了之后。联想到郝云鹰让他销毁的那些湿漉漉的衣物还有匕首,他觉得熊大胖的死可能与郝云鹰有关系,于是就偷偷地把这些东西藏在火葬场的骨灰寄存柜里。”
汤铁城的眉头舒展开了,他点着头说:“宋明友的回答,听起来还是合符情理的。”接着,汤铁城嘱托道:“证人的安全措施,一定要落实到位,不能有丝毫闪失。”
伍国强朗声地说:“按照你之前的指示,所有的证人都安置在隐秘的地方,有专人守护。”这时,成敬业提醒道:“厅长,晚上的行动,我们该去准备了。”
汤铁城的眼神在他俩脸上扫过,然后严肃地说:“去吧,抓捕时机已经成熟,该收网了。”
“保证完成任务!”起身给厅长敬个礼,成敬业伍国强联袂而去。
南朝的秋风敲打着窗沿,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
谢氏看着摇曳的烛光,眸中闪出光暗交织的一幕幕画面。
遥远的北方只有鸿雁归来,悲吟的声音搅乱了黄昏。
不见信笺,不闻音讯,丈夫离家有六年之久。
飘零的日子定然艰难,谢氏日日挂念,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子女一天天长大,曾经天天哭诉,苦寻父迹,如今也情缘淡漠,不再提起。
倒是小儿子今日碎嘴,将外人说他父亲已死的谣传带回家中,她怒不可遏,一时冲动,狠狠打了他一顿。
好不容易将儿子哄乖睡下,看着儿子眼角尚未擦干的泪痕,她心如刀绞,却又恐慌不已。
若不是她的恭懿哥哥已丧命异土,不然怎会整整六年之间,都了无音讯。
黄昏迟暮,晃神之间天色渐昏沉,却不知两个孩子又跑哪嬉闹去了,实在是不让人省心。
但想来,这些年幸得还有子女陪着,不然她孤身一人,该如何在这荒唐人世活下去。
“贤儿啊,绍儿……天黑了,快回家吧……”
谢氏缓慢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动身子,倚在门上高声的呼喊起儿女的名字来,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谁能想象这喑哑的声音竟是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女子发出的,只是岁月实在是将她折磨的太过于不堪,她皮肤粗糙,容颜憔悴,一头长发简单的捆在一起,枯黄而凌乱。
小院之中暮色昏沉,黑色的古树安静的伫立着,挡住了早发的月光。
整个院子安静地听不到半点声音,谢氏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子女的回应,竟怔怔地出起神来。
如太多美好的故事一般,少年们偶然相遇,意气风发一见倾心,郎才女貌时节正好。
那时的王肃家世显赫,父兄几人皆在仕为人,他是太子詹事,随侍东宫,前途大好。
谢氏的父亲是当时的吏部尚书,她是谢家千金,独爱诗书与长琴。
十四岁那年他们初遇,少年王肃踩着木屐穿着宽袍心不在焉的走在建慨斍外的郊野,而她坐在马车之中,只是想掀开车帘看一看春景,却意外的对上了少年那冰冷的眸。
那时的谢氏尚有其温柔如水的名字,只是嫁于王肃之后,再无人叫起,似乎最后连她自己也忘却了。
她从未后悔过嫁给王肃,她清楚的知道,十四岁那年那个少年猝不及防的闯入,然后永远的住在了她的心中。
事实证明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从提亲到成婚,一切都如水到渠成般顺利。
结婚那天父亲和王肃的父亲王奂相谈甚欢,母亲和她的婆婆手拉着手看着他们笑到流泪,那天晚上月色明媚,春色撩人。
她和王肃相敬如宾,形影不离,他们在烛光下共看一本书,在火炉边同饮一壶酒。南朝秋雨连绵,她便坐在堂内抚琴,王肃喝着酒安静的听着,听到兴起时也会大笑着站起来赋诗,那样她便停了下来,仔细的倾听,默记,或者是取出纸笔,替丈夫篆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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