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一哭二闹三上吊,尽管医生说了,只是捐献一部分肝,不会有生命危险,且二叔身体很好,切除的部分肝,再修复长好的概率很大。
二婶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觉得这是一命换一命,最后干脆把二叔锁在了家里,不让他出屋,爷爷敲了几天门,嗓子嚎出血。
二婶在家稳如泰山,不为所动,她跟二叔说,只要他跨出大门,她就撞墙死在家里。
父亲还什么都不知道,满怀希望等着做肝移植,我跟母亲当时都不忍告诉他,后来整整三个月都没做手术,父亲大概也察觉到了。
他知道二叔不出现,肯定有他不得已的原因,那段日子我跟母亲以泪洗面。
第五个月时,父亲黄疸指数超出了正常人二十倍,寝食难安,眼珠子里面几乎看不到眼白,都是黄色,父亲绝望地等待死亡。
菩萨保佑,后来有了一个肝源,捐献者是车祸脑死亡,跟父亲配型成功,我和母亲恍如隔世,跪在医生面前磕响头道谢。
感谢好心人的馈赠,父亲最终从鬼门关回来了。
父亲出院后,二叔带着堂弟,拎着水果来我们家,满脸歉意,爷爷也来了,他们知道母亲心里责怪二婶。
但毕竟父亲健慨旜院了,在爷爷的劝说下,我们两家表面上还像往常一样来往,只是不再心贴心了,仅仅维持着打招呼寒暄。
父亲跟我说不管大人怎么样,不要影响我跟堂弟的感情,我点了头,依旧把零用钱分堂弟一半。
当时村里很多人等着看我们两家笑话,二婶是外地人,泼辣蛮横,母亲是女强人,精明干练,他们觉得母亲跟二婶肯定会吵得天翻地覆。
但最终没有,爷爷说了不管怎样,不能让外人看了我们两家笑话。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平静过下去,但老天爷是个喜欢热闹的角色。
002
爷爷分家产时,偏心了爸爸,因为爸爸换肝,几乎花光家里积蓄,以后也干不了重活,还要终身服用昂贵的抗排异药。
家里就靠母亲撑起一片天,爷爷私下里给了一张十万块的存折给母亲,母亲也没谦让,收下了。
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二婶知道后,大发雷霆,仿佛一头发了疯的母牛,冲到我家,指着母亲鼻子破口大骂,问候了母亲祖宗,说生出儿子给老王家续上香火的人是她,母亲凭什么多拿钱。
她觉得是母亲在爷爷面前装可怜,爷爷才做出此举动,而且她觉得母亲这几年做快餐生意,赚了不少钱,只是哭穷而已。
母亲没正眼瞧二婶,任凭她如何泼脏水,就是一言不发,母亲是明白人,反正钱在她手上,二婶嗓门再大,也不会把钱吼走。
二婶手插着腰,龇牙咧嘴,骂得口干舌燥,二叔在一旁拉都拉不住,只得无奈蹲在墙角旮旯抽旱烟。
大概是骂累了,母亲又没有任何反驳,二婶一记猛拳犹如打在棉花上,好不没趣,阴着脸,窝着火走了。
二叔弓着腰一个劲给母亲道歉,二婶一溜烟功夫已经冲到了爷爷家里,打算拿爷爷出气,毕竟钱是爷爷给的。
爷爷满脸笑容,说家和万事兴,有话好好说,二婶哪里听得进去,怒目圆瞪,机关枪般诉说爷爷各种偏心,然后大骂爷爷老不死的。
本以为她骂完就会消停,谁知她隔三岔五跑到爷爷和我家门口骂,白天骂完晚上骂,她骂得越凶,母亲越是不愿意拿出那钱。
母亲装作听不见,老僧入腚般,该干嘛干嘛,但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折腾,吃不好睡不好,一个月后悄无声息走了。
父亲跟二叔跪在爷爷灵堂前嚎啕大哭,父亲把母亲骂得体无完肤,如果她不私下接受这十万,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村里人也纷纷来看热闹,说老爷子是被二婶活活骂死的。
二婶没了往日嚣张,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处理完爷爷后事,二叔提出了离婚。
二婶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身子直挺挺的,一脸惊恐,瘪着嘴,二婶是外地人,穷沟沟来的,老家父母已经不在了,她根本无家可回。
堂弟当时十岁,知道父母要离婚,不去上学,战战兢兢,整天在家看着二婶,跪着求二叔不要离婚,他才十岁,不想做没妈的孩子。
最后父亲也去劝二叔,爷爷已经走了,已经挽回不了了,如果知道自己孙子这么难过,他在地下心也不会安。
二叔看着可怜兮兮的堂弟,最终软了心,没跟二婶离婚。
二婶消停了几年,我跟堂弟也渐渐长大,母亲快餐生意越做越红火,后来外卖普及了,母亲把快餐店搬到了大学城,外卖单满天飞。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