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讲的时候,我们全当笑话听,“你要这么厉害,还要什么饭啊”、“‘范乙己’,你嘴里又添新笑话了”……
这时候,风猛地增大了,从缝隙里挤进来,蜡烛摇摇欲灭。又响起了敲门声。
他警觉的站了起来,我忙去开门。锁一拉,风就如狮子般冲了进来,门根本堵不住,直接撞到墙上,差点散架。飞沙涌了进来,范二赖子笑嘻嘻的站在面前。我吓了一跳。
“你又来干什么!”我扶住门捂着嘴说,“屋里有个向你寻仇的人!”
他压根不听我的话:“管他什么人,先让我进去再说!土祠要塌了,你这屋子也撑不了多久”。
说罢推开我,用力关上了门。我感觉不妙了。赵滑手好像被迷了眼睛,骂骂咧咧的问:“谁啊!”
显然范二赖认出来这声音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沙子,快速的撒灭了屋里的蜡烛。
屋里一片漆黑,我听到赵滑手擦火柴的嚓嚓声,他的已经湿了。他走到他原先有包袱的地方,抽刀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
我从背后摸出柴刀,黑暗中递给了范二赖子。
他接过刀,低声道:“嘘”。
“小李,莫耍老子,我晓得屋里有第二个人”,赵滑手说,“我鼻子比狗还灵,那个叫花子进来了,而且跟你认识,你刚才在骗我。”
我不敢讲话,他又说“小李,你过来,把火柴给我”。
我不敢过去,自然也不会点火。但他也不敢轻易过来,暴雨大作,屋角传来了滴水声。
“哼哼,我刀架在他脖子上,这位李兄弟又怎敢讲话?你别冤枉好人,这个人我还真不认识”。范二赖子说话了,“不过,你抢赵太爷家新过门的媳妇,可就不道德了吧”。
“哈哈哈,你一个臭叫花子,偷鸡摸狗没少干过,现在跟我谈仁义道德?!呸!”
没想到,那个袋子里竟让是赵太爷家的媳妇!我断定,她现在只是被迷昏了。
火车一般的轰鸣声,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风。屋顶吱吱呀呀的叫着,还夹杂几丝恐怖的断裂声,仿佛有千军万马从屋顶踏过。蝙蝠翻飞,撞翻了几盏油灯,老鼠越发兴奋,到处撕咬。一阵风猛地漏进来,我有些哆嗦。我的手里被塞了一张纸条,柴刀被别重新别在裤后。
半饷,一阵雪亮的闪电恰到好处的亮了起来,屋里的一切暴露无遗。范二赖子不见了,赵滑手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炮,他的背后,袋子里的媳妇被捆起来,嘴里塞着布,竟然偷偷坐了起来!
我头脑嗡的一下没反应过来,便有凉凉的东西顶在我额头上:“把灯点上”。
我藏起纸条,摸到了蜡烛,擦火点上了桌边的灯。我偷看了一下,袋子正好处在阴影里。
他收起盒子炮,我四处张望,他说:“不用找了,他跑了。他的确不认识你,你倒是没骗我,不过,我看他好像对你家挺熟悉的啊?”。我没说话。桌子上一片狼藉,羊腿被老鼠拽到地上,红布条也被叼到了房梁上。
转身凑近灯火,纸条上用烟灰写到:‘房塌,地窖,独来’。
我冷静下来,这雨势毫无减弱之意,漏水的声音也多了起来,老鼠精的很,早就钻进了洞,没了声响。恐怕这老屋撑不住了。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绝对不能把他带进去,一是二赖子在里头,二是我不能放着一个无辜的人质不管,最关键的是,地窖里藏着我的金银细软,还有很多罐老酒。范二赖子看见了不要紧,要被他发现了,我可就真成穷光蛋了。
找个理由出去可以,见死不救不可。老屋现在像飘摇在风雨里的小舟,摇摇欲坠。是自己跑掉,还是带上这个女人?
他问道:“看来得在你这儿过夜了,你这房子结不结实?不会塌了吧!”
“呃,不会不会,挺结实的”。
“那叫花子可能会再来的,我去把门堵上”。说完他搬起几十斤重的大水缸子,搬到门口,“现在开始,谁也别出去了”。
完了,我想。我是抬不动的。我急了,“哎呀,我忘了拴驴了!我的出去一趟”。我心虚的满头是汗,着急的望着他。
“刚刚怎么不说!”他怒道,不过还是去搬动了水缸。看我呆在原地,“来出去啊!愣住了?!” 3/17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