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郝风觉得女儿很固执,却也没说错。忘,谈何容易?
举目四望,放风筝的那对母女走了。偌大的公园只剩她一人,空对,一园冰冷的深红浅绿。
当年李满不管不顾,丢下郝风和女儿,跟女研究生私奔去了美国。每月按时寄来女儿的生活费。
颖宜很争气,读书更是用功。她在高中就是校机器人研发组长。考入大学不久,被保送到美国学习。学成后回国参加第五代机器人研发。
从公园回来的郝风,像平时那样一头钻进她为自己筑造的心里单间——书房。拉上窗帘,她把自己扔在靠墙的沙发上。对面书柜边上挂着一张她与学生合影的毕业照。那是她教的最后一届学生,也是最难忘的一届学生。
那一年男人出走,颖宜青春期叛逆,任教的毕业班面临高考,自己还在伤心欲绝……所有的一切都压得郝凤喘不过气来,情绪被逼到崩溃边缘。
六月的一天,那个高瘦懦弱的学生气冲冲地跑到教师办公室,对心神不定,在勉强自己改作业的郝风说:“郝老师,胡胖子又欺负人。刚才他踢了我一脚,把我的膝盖都踢青了。“
郝风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她头也不抬地甩出一句:”整天被人欺负,你就不会打回去?”
几分钟后,一瘦一胖的两个少年在课室里火拼起来。等郝风过去拉开他们时,一个已头破血流,另一个小腿重伤。
郝风被两位学生家长投诉到教育局,要求她当着全体师生的面赔礼道歉,还要给他们分别赔偿两万元,否则没完。
钱可以给,尊严和人格不能让人踩下去。郝风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赔进去,收拾好东西,给校长递交了辞职信,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教育线。
那一年发生了好多事。这些事让郝风浴火重生。
郝风扶着沙发把手站起来,伸手抹了抹照片,微微地笑了。离开学校后,每年都有学生来看望她。学生们的变化很大,她喊不出他们的名字了。可他们还记得老师课堂上的幽默风趣,问起某位当红作家是老师教的哪届学生?打趣某位同学作文写得一团遭……几年教育生涯的美好与心酸,让她体会到为人师的艰辛。
坐拥书海的郝风,取出自己写的几本书,小心翼翼地用布袋包着。她想,前几次同学聚会,同学们向我要书,我一直没抽空给他们寄去。有些同学随子女搬到外地,有的去了另一个世界。答应同学们的事,没有做到,无论活着见面,还是死后相会,都觉得亏欠了。
趁着自己还能走,去完成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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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买了高铁票,带着相机和自己写的书到外地了。去探望还健在或故去的同窗,请他们的子女给自己和同窗或那些墓碑合影,若有所思地盯着碑上刻着的几个大字。
郝风从外地回到顺德,见家门敞开,以为家里进贼了。正犹豫是先进去看个究竟,还是报警时,家里的猫闻到气味冲了出来。女儿跟在猫猪猪身后。颖宜见到郝风,冲上前既抱又亲,嘴里嚷嚷着:“我就知道你今天回来,我在家等几天了。”
郝风先是一愣,然后笑逐颜开:“你怎么回来了?还知道把猪猪接回家。”
“当然知道了,我是你养大的女儿。你有几个好朋友,喜欢逛哪个商场,习惯看哪个医生,我能不知道?”
“是,是,你对妈妈无所不知,我对你知之甚少。这公平吗?关土跟你一起回来了吗?”郝风学着女儿的口吻。
“一起回来的,他先回福建老家了,过几天来看您老人家。”颖宜说起关土,还有小女孩的羞涩。郝风从女儿的眼神里看到了幸福。
接下来的好几天,颖宜不像以前那样,回家便忙于见各种同学,而是老老实实地陪着郝风买菜做饭,逛街聊天。就连郝风在书房写文章,她也拿着手提电脑在旁边编各种软件程序。活像小时候的跟屁虫。
她说给自己请了长假,把大部分工作带回来做。郝风感到意外,但想到自己没有跟任何人提起生病,且时日不多的事。也许是女儿成熟懂事了,也恋家了。让颖宜处理公众号与藏书的想法在郝风脑海里闪过。 3/6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