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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不是和老板对赌啊？”小袁问。
“这算什么，老板投了几家风投，那才是对赌。”耿灿对老板家底还没了解清楚，但已经略知一二。
“能上市吗？”
“把本金利息拿回来不错了，现在风投世道不如早两年。”
“那老板怎么没早点投？”
“那个时候大家还在忙挣第一桶金吧。”
小袁眼里耿灿算不上精明，老板那才叫精明。按耿灿说法，自己是跟着人家混的，大树底下，吃喝不愁。耿灿当然不能只望老板这一棵大树，还要靠很多老同学、旧同事的树荫。他们推荐的消息很准，常常一句话闭着眼睛跟着买卖，几天时间盈余相当于银行一年的利息。
有时小袁问该如何，那意思指两人的小盘操作，耿灿给他下指令的时候眼睛没离开书，好像早就有数，自不多言，生怕隔墙有耳。小袁以为重要的消息撇一眼手机就可以了，只需一秒钟时间，快到几乎无法察觉。余下只待老板打电话下指令再去操作“大盘”。区别于其他同事在大办公区，他们两个人在一个小房间里，接听老板电话，也不用担心被小袁听到什么，但也有时候耿灿会走到电梯间接听电话。回来的时候满脸通红，那一定是挨了老板骂。
老板的话要听，下单的结果亏了当然要被骂，耿灿只好怪自己没长脑子。每天的行情分析总要给老板点建议，那都是证券公司东拼西凑来的分析报告，小袁下班前打完稿子他略略过目便发出去。尽管老板多半不会听他的建议，但其他部门的人常常过来打听。这时耿灿大显嘴功，来者不论听进与否都觉有理。甚至有高管自己炒股的也隔三差五咨询他的意见。所以只有老板不听他的，其他人都听他的。对于同事们的问题，他回答起来唾沫星横飞，特别是职级比他高的人问他时，他也假模假样透漏点打听来的消息，给人家点甜头。
“你们这些小散还想挣钱啊，就等着被主力洗盘吧！要不见势赶紧跑，别跟，自己挣点小钱，大钱让人家挣，否则你一毛都捞不到。”更炫的道理耿灿得留待老板那儿去说。
从资格老的同事那里，他听到很多过往的事情，对老板的意图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当老板就要不从众，也不从下，即使错了也有理由水斏对的。比如有个以前开发的楼盘还剩下商业的部分，房价那两年没涨，租金的收益不高，底下有人耐不住建议出手，老板不卖。其后房价大涨，老板的英明正确就此没人敢怀疑。另有个盘的车位一直销售不好，当时设计的车位比较多，换了几任销售不见起色后，还是老板憋了个大招——涨价销售。随后两个月多卖了不少，但等业主明白过来不再跟涨买，业绩又降下来。
“起码价格拉高了，只挣不亏，等着再涨吧。”老板说，降回去已不可能，好在住宅部分已售光，现钱到手，不压资金，车位放着就放着吧。一众人等全部仰视。楼市不好股市可以赚，这话耿灿不好讲，卖房子是老板看家的本事，由不得人多嘴。
调教员工更是老板拿手的小菜，“要么怎么人家能当大老板呢？怎么住老洋房呢？”耿灿常跟小袁解闷。“还是您英明，不过我听说那房子也抵押出去了。”小袁只管低头刷屏，耿灿想起小袁的背景，听说的事不会少。
“这就对了，不断买再不断押再不断买进，两头滚大！”耿灿了然于胸，继续加水调制他的茶药汤。
在大会上被老板点名的滋味比在电话里挨骂难受，点了名老板会说，“挨骂说明还有改进可能，如果我不点名也不骂，那你就等着走人吧。”底下一众人等惶惶，耿灿隐约看到这一天到来，反倒轻松。他努力检讨自己哪些事做的不好会挨骂。老板说的很有道理很到位，但自己就是差那点劲。老板不骂人公司不进步，员工不挨骂不会有长进，哪能不叫人服帖。
当然也有一直受表扬的员工，说话做事很入老板的心。隔壁部门的李经理是老板花重金挖过来的，耿灿非常佩服他，自认做不到人家一半，像打酱油来的。能力到底不同，他守一技之长不吃亏，反而太能干万一出点差错照样不受老板待见。两人聊起前任总助，曾经是老板着力培养的对象，大家一致看好，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职。
“我真搞不懂，陈总助比老板儿子更被看重，怎么一遭走人。”耿灿说。
“老板儿子是要养的，我们是要使的。”李经理说。 3/8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