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百米高的悬崖,等古尔邦滚到了沟底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过了好半天,他才苏醒过来,他的脸上、胳膊上、腿上被酸枣刺划出了道道伤口,伤口渗着血,汗水又浸入伤口,刺骨的痛让古尔邦无助的呻吟着。
他忍着痛,静静地躺在沟底,任由沉重的油菜压在身上,一阵莫名的无助和恐惧涌上心头,这么偏僻的深沟,除了放羊娃,别人是不会来的,摔死了都没人知道。过了一会儿,他又幸灾乐祸般地大笑起来,为在短短的几十秒内,用滚悬崖的方式,“毫不费力”地把油菜从天梯上背了下来而高兴。
他笑了一会儿,又想起了晶晶和君,想起了那些在家里休息备考的同学,他感觉这一刻,这世界终于公平了,他终于可以和别的同学一样,可以休息了。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准备用这种滚悬崖的“偷懒”方式,继续把剩下的油菜的背下来。
休息了一会儿,古尔邦感觉身上有了一点力气。
“只有永不遏制的奋斗,才能使青春之花即便是凋谢,也是壮丽的凋谢!”他自言自语着,从油菜捆下面钻出来,企图把油菜再背起来,可是试了好几次,纹丝不动。
正当古尔邦对那捆像注了铅一样油菜沉重的油菜无计可施时候,老李老汉赶着羊从沟底路过。
“怎么了,从崖上滚下来了吗?”老李老汉关切的问。
“嗯,滑了一下。”古尔邦顿时觉得又羞又恼。
“这么那么,为了馍馍,不为馍馍,不会这么。”老李老汉一边念叨着,一边帮托起那捆已经摔得不成形的油菜,古尔邦继续背着油菜,沿着沟底,一瘸一拐的朝着人力车走去。
古尔邦走出沟的时候,遇见了神色慌乱的赛丽麦。
“我等了半天,不见你上来,我背了一捆油菜下来找你,也没找见你”赛丽麦着急的说。
可是,古尔邦一句话都没说,把油菜捆摞在人力车上,继续拿上麻绳,搭上破衣服,像个打了败仗的逃兵一样,垂头丧气的爬上了悬崖,又来到了油菜地。
“哥,你别背了,我来背!”看着古尔邦满身的伤痕,阿伊莎一边说,一边伸过手,准备夺走古尔邦手里的麻绳。
“让开!”古尔邦怒吼道。
“你一个女孩子,跟我争什么!”古尔邦一把推开了阿伊莎,可是阿伊莎手里还牢牢地攥着麻绳的另一端,兄妹俩争执了起来。
“你们都别争了,阿伊莎割油菜,古尔邦往家里拉!我来背!”赛丽麦说完,熟练的扎好油菜捆,背了起来,弯着腰,颤颤巍巍地向“天梯”走去,古尔邦只好紧紧的跟在后面,帮赛丽麦托着油菜捆。
当古尔邦拉着一车的油菜回到家,在家门口,他遇见晶晶。
“你怎么来了?”古尔邦惊讶的问。
“我一边打听,一边找到你们家的,咱们俩分到一个考场了,你知道吗?”晶晶问道。
“不知道,这两天忙着帮家里收油菜呢!”古尔邦用破衣服擦着汗说。
“我从县城来的时候,遇见好多同学,他们都排队去医院买葡萄糖水呢,考前喝了葡萄糖水,有助于考场发挥,你们家怎么还在让你收油菜呢?”晶晶带着埋怨地语气说。
“我没跟家里说快要高考的事,我娘不知道。”古尔邦一边说,一边在晶晶的帮助下,他把一捆捆油菜从人力车上卸到了屋檐下。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古尔邦问。
“有一点事求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晶晶支支吾吾的说。
“有啥事你就说嘛!”古尔邦不耐烦地说。
“你知道,我平时成绩不好,本来对高考一点把握都没有,可是当我看完考场,高兴地连夜睡不着,我们不仅在一个考场,位置也离得也挺近,我爸让我来找找你,想让你考试的时候照顾照顾我,可以吗?”晶晶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一点小意思,我爸说了,等考完试,还要好好感谢感谢你。”晶晶继续补充道。
古尔邦斜着眼,扫了扫那个信封,沉甸甸的,至少有好几千块钱。他顿时觉得很反胃。
“我不要,高考作弊是违法的,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干!”古尔邦断然拒绝道。 10/13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