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歌放心地点了点头,就是有点想打人。
虽然渔歌并不是师父心中的天选之人,但师父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教了一些剑术和武功,不过时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今天练到子时,练不好不许回来睡觉。”
“好的师父!”
太阳刚落山的时候,渔歌就见师父乐颠颠地从山下跑上来,手里拧着一只野兔。
“爆炒,多放点辣椒。”
“师父,我还在练功呢。”
“练个屁!你能练成啥?快去做饭!”
渔歌悻悻地扔下剑接过兔子回了厨房,添柴的时候偶尔回头,看见师父一个人坐在地上拿着剑,表情有点落寞。
她头一次从吊儿郎当的师父脸上看见那样的表情,想了许久也没明白,直到后来有一天师父在外面喝了个烂醉,回来抱着渔歌哭了一晚上,渔歌才知道师父的心事。
原来师父虽然有些武艺傍身,却都是自学成才,不得江湖认可,因此他对于名门正派有着一种几近执着的渴望,希望有一天能够拜入其中,正大光明地学习门派武功。
逍遥派正是师父口中的名门正派,每隔四年就会举行一次大型比赛,聚集各门派互相切磋,当然闲散人员也可参与,只是过程艰难,倘若有幸能够赢得三局,就很有可能被某一门派收入门下。
据说师父从十二岁开始就一直参加,现如今已经年过三十,仍旧撑不过两局。
他觉得自己有生之年可能进不去了,就决定找个徒弟来继承自己的愿望。
听到这里的时候,渔歌心里浮现出了点希望,“师父师父,你觉得我的天赋怎么样?”
师父撑着醉眼看了渔歌一眼,然后吐了。
“……”
从那以后渔歌再没问过这种傻话,也好几天没有练功,只在菜园子里采摘了最新鲜的蔬菜,做最可口的饭菜,发挥她的最后一点价值。
那天她正带了一堆菜回来,还没进门就被师父骂得狗血淋头。
“让你练剑你不好好练,做什么饭?做饭能打赢比赛吗?”
渔歌吓得怀里的菜落了一地,声音都颤抖了。
“师父……”
“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我从来都没收过你当徒弟!”
师父一边说,还一边抬手去打,看起来骂得挺开心,直到渔歌听见“嗷呜”的一声,师父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到了房子后面。
没错,师父面前站着的,是一只狗熊。
大夫说师父伤得太重,最起码得养个小半年的,渔歌弱弱地问了一句眼神不好能治吗,大夫看了她一眼,问:
“你是他娘子?”
渔歌有些脸红,想说其实我是徒弟,却被大夫认为是默认,然后渔歌就听见一句“还是别治的好”。
最后大夫是被渔歌踹出去的。
至于那只熊,拍完师父之后转身就掉进了师父挖的陷阱,被里面的利刃戳得半死不活的,渔歌端详着熊看了半天,觉得师父虽然武功不怎么样,脾气也臭,但还是颇有打猎的天赋的。
除此之外,他们住的小木屋,门前的菜园,后院驯养的野鸡野鸭,都是师父侍弄的,弄得井井有条。这样一个手巧的汉子,做什么武林高手,拿来过日子多好。她虽长得不好,却有一流的厨艺,将来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除去养活自己之外,最起码能养活……一,二,三个孩子吧。
渔歌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又想起刚刚大夫说的“娘子”一词,突然脸上就红了一片,越想越激动,回去就兴冲冲地给师父说了这个想法,当然说得十分卫婉,并没有说孩子的事。
师父当时还在昏迷,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反正他吐了口血。
渔歌不敢说话了,潦草地给师父喂了一碗苦药汤,就去外面练剑,这一练,就是半年。
果然没有那个聒噪的师父在耳边念叨,渔歌的剑术还是有一点进步的,至少砍下来的菜比之前整齐多了。
等到师父能下床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年后,秋风萧瑟,黄叶凋零,山中飘散着诱人的果香,空中排列着南迁的大雁。
师父拄着拐从房门里走出来,渔歌正一个直刺刺出去,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英姿飒爽,师父站在门口良久的沉默。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