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一看,原来这边上的房子就是厨房,我好奇地问,“这是你家的厨房吗?”
“是的,”阿四头也不回,一直走到尽头。推开了转角的一个房门,走进房间去,我也跟着走进去。阿四回头来对我说,“你等一会,我找把小刀先。”我点了点头,站在离书桌不远的床前,看着他在桌子上找刀子。这房子看起来不大,也放了两张床,里面的床是横着的,空气中有些潮湿的气味,光线有些暗。
我们一出了家门,便一路向房屋后面的山坡上走去,在一片竹林边上的耕地上停下来。我停下了脚步,以为是走累了要休息一会,是因为我们都是连走带跑一路冲上来的,我站着喘着粗气。只见阿四指着旁边土坡的一棵笔直的大约有二米多高的树杆,对着我说,“看,这就是肉桂树。”我很有些惊奇,“啊”了一声。这棵树就一个笔直的树杆,枝叶稀少,主杆的皮都是暗黑的,裂开了一条条纹理,一直到小枝杆的时候,就渐渐变得青涩,最后就是青色的皮上长着青色的叶子,叶子圆润而又尖长。看起来不像很有生命力的样子,孤零零地长在这块芳草地上,我刚开始还以为这是一棵没有什么用的杂树,等走得近了,看见木头上的泥土才能确定这是种了不久的一棵小树,而不是它自己生长在这里的。阿四在树上掰了一块树皮,又折下一棵小枝,递给我。说,“你拿着,这个树皮和树叶都可以吃了,可以含着吃,也可以用来煮肉的。”说完他就摘了一个叶子放进嘴里。我看着他,也学着摘了半片叶子放进嘴,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咬上去舌头就会麻麻的,比吃糖过瘾多了。
阿四看着我问,“怎么样?”
我点头说,“好,有点怪。”
他又回头掰了点树皮,抓在手里。说,“走了,我们回去了,不能摘多了,不然树会死掉。”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走到河边的时候,阿四说,“别人都放学了,我要去放牛了,要不你先回家吧?”
我想,天色已晚,路途也遥远,还不知道走多久才到家呢,也应该回家了。我说,“好的,那我先回家了。”阿四等我要走开了,他便蹲下来卷起裤口,转身往河边走去。
星期六,中午的时候,我去阿四家里玩。
是星期五的时候,阿四就对我说了,他家的杨梅都熟了,叫我星期六过来一起去摘。我听了很高兴,说了中午过去,让他在家里等着。
我一个人一路走到阿四家里,这太阳还没有到热火朝天的时候,走了许多的路,是很有些累的,但也不十分难受。在他家大门口就碰到了科丽同学,她刚要迈过那木头门槛往外面走,一抬头看见了我,问,“你找谁呀?”
我站门口外面看着她说,“我找阿四。”
“哦,老四巴呀,他在房间里面,你进去吧。”说完,她就走出去,转了个弯看不见了。
我记着之前走过的路,一直走到里面的房间去。
我一踏进那房间门口,阿四就看见我了,说,“你先坐一会,我要弄把枪先。”房间里已经站着三个人了,一个是同班同学叫天德,只是大家都习惯叫他朱德,他是比阿四还要高大许多的人;有一个人我不认识。我刚到门口时就听到了他们在大声说话,说的是要到山里去打白鹤。我想,他们是要去山里捉鸟去吗?难道拿棍子就能打到的吗?当我走进去,看见朱德手里拿着一根铜管正支在书桌上,嘴里说着,“我们得去找一个好点的树叉做枪座才行。”我也就明白了:他们是做火药枪,拿去山里打白鹤。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先也不知道。我和朱德没有说过话,都是认识了的陌生人,可以说双方都不是活在一个层面上,也从来没有任何必要的交往。我一看这场面很有些尴尬了,一面又想,其实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过来也可以不过来,还是他们的事情重要。于是站边上不说话,看着阿四正打开一个方正的箱子翻转着里面的杂物,找着东西。他一边翻着东西一边和他们俩聊天。翻动着的铁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和他们说话的声音搅和在一起,有点怪怪的,仿佛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朱德一回头看见我,面上立刻显出一脸的惊讶。回过头对阿四说,“你叫上他了吗?我没有说过要叫他一起去的。”
阿四依然翻着东西,头也不抬地说,“我没有叫他一起去,我是叫他来摘杨梅的。” 2/7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