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
“嗯?怎么了。”
“我是你的angel啊?”她睁大了眼睛,期待着我的回答。
“唔,你说是就是。”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用羞怯来形容。
“哈,我就喜欢看你着急。”景子搂着我的腰。她眼睛明亮得像星河,那双眼睛,无论过多久我都会清晰地记得,就像图腾一样铭刻在心上。
然而该走的人终究会走,该来的人不一定会来。大学时光一晃而过,我们都必须经历从象牙塔里走向充满荆棘的丛林里去,狩猎或者被狩猎。
大学毕业,景子一家准备移民去德国,这个决定是景子的父亲很早就决定的,而景子一直没告诉我,怕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B)
东京机场。全世界就剩下两个人,以及间隔他们之间的空气。
“几点的飞机?”我很平静地问她,表面上是这样。
“三点。”景子低着头。
“快了,快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面的谈话。
“嗯,我知道,道别之后就过去。”
“嗯,快去吧,照顾好自己。”我走上前拥抱住她,与上次不一样,我抱她很轻,像富士山的雪一样轻。
景子的身体在微微地颤动,她用力的抱住我,好像我随时会蒸发掉。
“时间快到了,走吧。他们在等你呢。”我还是很轻地抱着她,我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空气。
景子转身走了,没多说一句话,我还是喜欢看着她的背影。微小,柔软,颤抖,虚弱,以及未知。自此道别至今,我再也没见到过景子。我知道她一定会过得很好。
而我又成了一个人,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
景子走了,生活还得继续。她的离去和我父母的离去一样,既然已经能接受他们的离开,也就能接受景子的离开。
东京这座城市,真的很大。如果你要问我东京和日本哪一个更大,我的答案是东京更大。我能了解日本人的优秀品质和劣根性,但我却猜不透东京这座城市里的人。
景子离开之后,偶尔打过几次电话过来,刚开始还能彼此嘘寒问暖,后来渐渐平淡了,最后也不了了之。另外一个原因,我的事业刚刚起步,忙着工作,很少能顾及感情上的东西。
毕业之后,我正式继承了他们留下来的东西。去世之前,父亲经营着一家独立的小酒吧,店铺不大,时常举行小party。记得小一些的时候,我总能看到一群酒鬼从酒馆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爸爸,为什么那些人都摇摇晃晃的呢?”那还是上小学的我。
“因为他们喝醉了。”
“为什么醉了呀?”
“因为喝酒了呀。”
“为什么喝酒呀?”
“因为朋友在一起开心呀,就像一家人在一起很开心,就可以庆祝呐。”他这样解释,当时我信以为真。后来才明白,开心可以喝酒,不开心也可以喝酒,而醉倒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开心的,他心里有着莫名的伤口。所以大学时候,我经常去“夜歌”酒吧,在那儿我觉得他还是会陪我说话,他还是那么和善,还是那样子。
夏子的出现,颇具戏剧性。有一天我在酒吧打理日常生意,突然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是你报的警吗?”其中一个问我。
“不是。”
“你们酒吧有人报案说丢了包包,请你带我们见一下当事人。”我不知道是谁报的案,只好跟他们一边走一边看,刚走两步,夏子挡在我面前。
“警察先生,你们来了呀,是我报的案,但是现在已经找到了包包,很抱歉啊。”夏子在警察面前不停的鞠躬。
“没关系,下次小心。”其中一个说道,随后便走了。
“请问你还好么?”我问她,毕竟是在我的店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呀,水旜来太丢脸了,我的包包放在洗手间忘记拿了,还以为丢了呢。”她很不好意思的说。
“那就好,请继续玩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好的,请问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中山武夫。” 3/10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