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学外科博士“勿怪幸”透露,日本的人与体干细胞研究领先世界,但都没批准一个利用干细胞治疗疾病的临床应用。医学领先的美国只批准干细胞治疗用于极其有限的几种情况,比如癌症患者的骨髓移植,特殊血液疾病的的脐带血干细胞移植。
对于乌克兰诊所宣扬的预防疾病,甚至返老还童的说法,“勿怪幸”认为,“也只有乌克兰这样医学落后,监管松散的国家敢做。”
聚焦到乌克兰诊所的胚胎干细胞上,“飞雪之灵”告诉《财经天下》周刊,目前研究里更倾向把它发育成一个胚性组织,然后长成相应的组织和器人,替换坏的部分,理论可行,但实践空白。原因在于,发育的新胚胎涉及伦理问题,是否属于人类存在不少争议,国内外对此都很谨慎。
这给细胞注射提供了可乘之机,“注射细胞属于剑走偏锋,不涉及伦理问题,而且噱头很大,所以国外一些机构可把它当成美容整形或养生保健来审批,而非治疗。”“飞雪之灵”话锋一转,“起不到宣传标榜作用,就是个安慰剂,让你手脚发热的所谓效果,更多是免疫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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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乌克兰的疯狂生意,在中国并不陌生。
据财新《新世纪》报道,2010年7月,29岁的糖尿病患者洪淳,在一家医院做了干细胞移植手术,次日出现头晕和恶心,4天后因脑组织大面积死亡去世。
当重疾病人生无可恋,把干细胞移植视为最后一抹希望时,却被命运狠狠踢了一脚。当时只要在网上搜索“干细胞治疗”,立刻就会弹出各医院的干细胞治疗中心,随时电话咨询。而患者对媒体表示,“治疗前从没有人告诉我,他们只是在做临床研究。”
按照国际惯例,一项技术在临床治疗前,必须要经过充分的临床研究,临床研究不得收取任何费用。而当时除了造血干细胞技术,中国卫生部未受理审批过任何干细胞临床治疗。一些医院充耳不闻,打着“临床治疗”的旗号,向患者开口要价,少则5万元,多则10万元甚至更多。
直至目前,中国的干细胞治疗仍然只停留在临床研究阶段,尚未应用于大规模的临床治疗。干细胞治疗大行其道的背后,是中国在医疗技术准入上的监管盲区,以及暴利者的联合狂欢。
一名患者正在做注射干细胞前的检查。图片转自财经天下
“生物谷”网站总经理杨春曾于2014年对媒体透露,干细胞的治疗成本非常低,常用的异体干细胞来自脐带血,背后也是一条完整产业链。有专门的公司来培养、制备细胞,有的售卖这类器材,有的负责建实验室,医院则专注治疗,“每一个环节都是盈利的”。
医院除了自力更生外,也会对外寻找北科生物等合作伙伴。北科生物向医院输出自己的干细胞产品与技术,并派出人员向患者推介,医院接盘治疗,最后利润二者分成。杨春透露,60%-70%采用这种合作模式。英国《自然》杂志也多次批评中国这一模式。
成都一家三甲医院血液科医生李梅(化名)告诉《财经天下》周刊,很多公司营销炒作比较多,干细胞的来源之一脐带血,在脐血库只要几万元,但到了一些公司往往卖到几十万元。
正策很快扭转。2015年6月,国家卫计卫叫停干细胞商业化治疗,明确自体免疫细胞治疗为临床研究阶段;8月,第一批干细胞临床试验机构名单公布,北京协和医院等30家入选,上述医院不能向受试者收费,也不能变相发广告。
不料不久后,魏则西事件爆发,再次给新兴的细胞产业蒙上一层灰。
2016年4月,大学生魏则西病逝。此前他曾在百度搜索出某医院的生物免疫疗法,治疗后耽误病情。干细胞和免疫细胞治疗法本质不同,但原理相似。前者将干细胞移植体内,目标是修复或替换病变细胞;后者是提取病人与体内不成熟的免疫细胞,培养后再回输体内,为的是杀死肿瘤细胞,并激发产生抗肿瘤的免疫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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