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恍惚,我仿佛又回到了在王府的那段日子,不争不抢,母亲在侧,孟青护我,日子甜出了泪。
亏得哑奴悉心照料,我才没有一命呜呼。就这样似艰难而木讷的活着。
哑奴在丰都城外有一间竹屋,我与他从将军府出来后便一直住在这。竹屋在竹林深处,与世隔绝。一入夜,便静得可怕。人在安静的环境下,总会忍不住的忆起过往,或苦或甜,皆一一尝尽。
哑奴待我也是极好,跟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又不像。
哑奴一直未把我当作他的妻子,执意地仍我看作将军夫人。我拗不过他,时间一长,也就由他去了。
哑奴生来就不会说话,跟他生活久了,我也渐渐地鲜少说话。
待我的病真真好起来,已到了深冬。丰都已经好几年未曾下雪了,今年下了一场,厚厚的足有半人高。我着一身白衣,于山间踏雪寻梅。打湿了鞋袜,反倒让我兴致更高。哑奴见我许久未曾这样高兴,也就未再阻止我外出。
比起红色,我似乎更喜白色,纯净洁白,世间怕是没有再比这更纯洁的颜色了。
拾贰
阿妍,我以为身居高位,定能护你周全。然而事实却并非我所愿,须顾的事情太多,纵然我最想顾得是你,也身不由己。
近年来我战功赫赫,朝中早有人心生不满,宁书婉的拉拢书信被有心人利用,圣上亦早已有意除我,南疆归来,怕是在劫难逃。
阿妍,我喜你穿红衣,是因为你着红衣嫁我那日,甚美。
我费劲心思讨好主母,是想让你免于责难。
我日日向主母打听她的消息,是我想要借机接近圣上。
我奋力当上将军,是为身居高位,护你一世安稳。
那日见你一身喜服,夸你甚美,是真真发自内心。
带回宁书婉,是想让她替你,逼你下嫁哑奴,是想让你对我死心。人场黑暗,世事难料,我已护不得你,只求不要拖累你。
阿妍,我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人。
拾叁
镇远将军孟青勾结齐王乱當,意图谋反,奉圣上旨意,镇远将军府阖府上下,全部赐死。
今日这雪下得极大,许久未停。我一如往常,对镜画眉,只是不知为何,眼角的泪毫无征兆地滴落,洇得白衣一颗水花。 5/5 首页 上一页 3 4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