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悻悻地收回僵住的手,心有疑虑,却不敢作声。孟青也发觉自己反应过激,轻声道歉后,轻抚了我的皱紧的眉头,又回头处理正务去了。
而这件事,却像根鱼刺一样,深深的卡在心眼里,寻常时候,不痛不痒,一牵扯,必定痛的撕心裂肺。
半年之后,齐王等一众谋反之臣被绳之以法,不是被赐死,就是全都下狱,这其中包括太傅府。知晓这一消息时,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孟青捏着我的鼻子轻笑道:“以后再也无人敢欺侮你了罢。”我当他是知晓一切,为我高兴。
便故作傲娇,一拳头砸在他的胸膛,憋笑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所有的疑虑好像在那一瞬间就此消散。
齐王等反贼已落网,孟青即将启程前往南疆平定战乱。
不知,这次又要去多久。
他说:“阿妍,待我回来,你再着红衣,第一个迎我回丰都可好?”
我不语,重重的点头。
玖
那日,我小心地打理着孟青最爱的花草。心里念着他早日归来。
“夫人,夫人,将军回来了。“管家欣喜的话音还未落下,孟青已踏进将军府的大门。
脚步匆匆,怀里紧紧抱着一位红衣女。瞧着那模样,眉眼,神情,与我有几分相似。
长姐。
”大夫,大夫呢?“
”要是救不活她,我要你们陪葬!“
孟青这样焦急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焦急,无助,还有不知名的害怕,像极了那日在王府门前紧紧拥着他的我。
我怔怔地望着他,良久。剪枝的剪刀剪破了手指,血一滴一滴的落下,也感受不到疼。
果然,他本是钟情于她的。只要她有难,不管多远,无论多难,他都会赶回来护着她,哪怕今日她是谋反的罪臣。
我,从头到尾,都是她的替代品罢了。
你喜我穿红衣,是否是因为她喜穿红衣。
你费劲心思讨好主母,是否是在替她尽孝道。
你日日向主母打听她的消息,是否是你思极了她。
你奋力当上将军,说护我一世安稳,是否是因为你真正想护的是她。
你那日见我一身喜服,夸我甚美,是否是把我当成了她。
我站在房门,望着孟青,他守着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我的心里。心千般万般的疼。
我替你回答。

每走一步都顶着她 将军不要放过奴婢吧
一转身,泪水还是忍不住的任意肆虐。
拾
母亲病逝,我借口回了趟王府。
再次回来,府中已是风云巨变。孟青依旧在外征战。府中主事却已换了人。
“阿妍,许久不见。”长姐一袭红衣,浅浅地笑着,眼神意味深长。我早就猜到回府会遇见谁,却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真正见到时,近乎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阿妍,你不必担心,孟青知晓窝藏谋反逆贼罪责重大,所以,对内对外,都称我是他的夫人。”长姐笑意更深,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却透着瘆人的感觉。她轻轻地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我就是你啊。”
“对了,你不用担心你的去处,孟青早就托我给你安排了。”说罢,我只觉周身浑无力,眼睛愈发地睁不开,一闭眼,就沉沉的倒了下去。
再醒来,同样是在马厩。身旁依旧有个男人。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我愣愣地只觉得背脊发凉。
长姐慢慢地走近,抚开我鬓角的碎发,又轻轻为我理了理凌乱的衣物。满意地笑了笑:“这是孟青的意思,阿妍,他道,你只配和一个小厮在一起。”
“阿妍,孟青让我好生送你出嫁,嫁妆我们将军府自然不会亏待你。”长姐轻轻拂了拂衣袖,转身便离开。
我冷声道:“不必。”便和哑奴离开了。哑奴,孟青认为与我相配的小厮。
拾壹
出将军府后,我便生了一场大病。
这须臾数年,我仿佛做了一场梦,用尽了所有力气,到如今,仿佛生存下去的力气也没有了。 4/5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