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在四姨家办了她 上学在姨家住小说
至少在十来年之前,镇江火车站在沪宁线上都算得上是有气派的,南京火车站都不如它。从小时候一直到镇江火车站重建,我每次乘火车,坐在宽大的候车室里,都喜欢抬头看墙壁上的巨幅山水,心里涌动着叹服、自豪的情绪。这幅描写镇江三山景致的巨幅山水正是姨爸刘二刚所绘。镇江的山山水水在姨爸的笔下是多么的壮丽啊!
外婆喜欢看小人书,也就是连环画。外婆的小人书中有的是姨爸所画所送。我是在外婆的膝下成长的,外婆有时会跟我分享小人书中的故事。每次提起姨爸画的故事书,提到姨爸,外婆总要谆谆教导我一番,你姨爸不容易,要向姨爸一样好学,求上进。1994年外婆重病,已调到南京工作的姨爸托关系,找医生。年底外婆去世,从南京赶回镇江的姨爸进门恸哭。
姨爸第一次正式开个人画展并座谈会是1991年在北京的中国画研究院画廊。姨爸很郑重地送了一张请柬给我,上面认真地写了我的名字,欢迎我去参观。这张请柬我珍而重之地收藏了很多年,很可惜在几次搬家后找不到了。姨爸每每出书,都会送一本给我,姨爸在扉页上总会写上“贤侄女雅存”或“贤侄女留念”的字样,这让年少的我非常受用,也让喜爱读书的我了解了那个在精神世界里遨游的诗人刘二刚,哲人刘二刚。
落实正策以后,姨爸重新进了镇江国画院,姨娘也成了工艺美术研究所的一名裱画师。一个能画,一个会裱,夫唱妇随,伉俪情深。没过多久,姨爸家从八叉巷老房子搬到了李家大山的新居。那时候的李家大山并没有现在这么热闹,而且离市中心较远,改善了居住条件的姨爸姨娘仍然很高兴。新房子两室半一厅,一间主卧室,半室是表姐住的,另一间稍小的作了姨爸的书房。居住条件改变了,未改变的是姨爸的书屋,仍然是满屋子的书、画稿、那张垫着毛毡子的大大的书桌,以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搬进新房子的姨娘姨爸上班是要骑自行车的。姨娘从李家大山骑到京口闸,姨爸从李家大山骑到北固山。好在姨爸他们画院不是每天都要去单位的。有一次姨爸去画院值班,我们跟着去参观了画院。镇江画院在刘备招亲的北固山公园里。画院四周松树环立,小鸟叽啾,环境真好。那时候我好羡慕姨爸能在这里上班,不要门票天天可以进公园,后来姨爸进了玄武湖公园里的南京画院也是。
其实姨爸从镇江画院到南京画院是经历了一番磨砺的。由于姨爸属于自学成才类型,学历拼不过有些人,甚至去国外访问必须国际友人亲自点名才得以成行。姨爸不为俗务所扰,更加潜心于艺术的追求。废纸三千学而不辍,探索文史画论,在典籍书海中遨游;以自然为师,游历山川五岳,走自学之路。1991年中秋,其独上黄山得诗,其一:“群山拥坐玉屏峰,独览冰轮领夜穹。一样清光非旧我,四周无碍是心空。”姨爸以齐白石的名言“不教一日闲过”当作座右铭,不枉过每一天。
小时候家里有姨爸为我们画的山水和油画,恢弘大气,工整秀丽。慢慢的,姨爸的画却越画越简,字越写越拙。起初有些不解,后来才知道姨爸的画和字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姨爸曾手书“情、趣、简、真”四字自勉,其在绘画上追求以少胜多,以简胜繁,画作睿智机敏,朴实儒雅。我国美学大师王朝闻先生评姨爸的画“画外有画,有人间世相”。姨爸的字看上去像个孩子,实际上他临过《爨宝子》、《杨淮表记》、《广武军碑》、《埔阁颂》,是他数十年研习汉隶、魏碑之果,悟得方圆互用之道,配上他“老人笔,儿童心”的画幅,更显古意盎然。有评论家说他的画有八大、冬心、白石、丰子恺之遗韵。
随着姨爸在艺术道路上造诣日深,作品从“深冷、俏峭”到“开朗诙谐、意蕴深刻”,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也成为中国“新文人画”的代表人物。
姨爸声名鹊起,经常登报,还上中央台,多次在海内外开个人画展。姨爸登五岳,看黄河,游列国,看世界,眼界越发开阔。08年去南京探亲,姨爸姨娘请吃饭,身穿浅色衬衣的姨爸方头大耳,宝相庄严,很有宗师风范。在艺术上追求情趣质朴的刘大师,讲话很白。例如每次见到我的第一句往往是“胖了蛮。”令爱美的我啼笑讪然。两次买房,姨爸姨娘在经济上支援我,帮助我。搬进新居,姨爸感我自力更生之不易,画了喜鹊登梅图送我,也有喜上眉梢之意。梅花树梢上,母喜鹊背着一只小喜鹊,公喜鹊一边守望相助,寓意我们一家三口。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