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任务我们早早就干完了……您看能不能再给我们安排点活儿?”虽然是求人的事,有了那箱“葡萄”垫底,虽然说不上理直气壮,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活儿?年初都给你们分完了,明年的计划还没下来,如果你还想干点活儿,我这里肯定不行了,你是否到别的工地联系联系,看谁家还有多余的工程。”王处长没有投桃报李的意思,依旧不带一点儿感情色彩。不等吴中回话,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王处长挂机了。
吴中一脸茫然,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看着手机,心里一阵阵往下沉,怎么会这样?收礼不办事,我那是小一万呀!嫌少?好一个吃鸡不吐骨头的贪人,你不叫我好过,我也要叫你难受。吴中越想越气,憋了一肚子火,怒不可遏地走进油城办公大楼纪卫办公室。
第二天下午,纪卫李书脊就把王处长叫到办公室。刚进门,就见李书脊板着一张脸,声音冷得像铁:“老王,常在河边走,千万别湿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连续三年的廉正先进个人呀!”
王处长从来没见过李书脊这样对待自己,还真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急切地问道:“我怎么啦?”
“怎么啦!好好想想,最近,你有没有收别人的好处费?”
“没有哇!”王处长抓了抓头皮,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有没有人给你送过一箱葡萄?”李书脊提示道。
“有!不就一箱葡萄嘛,那是工地上给工人搞福利,顺便给我也送了一箱。怎么,值得如此兴师动众?”他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甚至还有几分调侃。
“一箱葡萄?没那么简单吧!箱子里的信封呢?”
“什么信封?我不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信封里有9990块钱,你敢说你不知道?”
“什么?还有9990块钱!你没开玩笑吧?”王处长越发不明白了。是谁在背后捣鬼?平生他最恨这种栽赃嫁祸的小人。
“你看我像跟你开玩笑吗?没有根据我怎么会找你?”
李书脊的严肃表情让王处长再不敢掉以轻心,认认真真地讲起关于那箱葡萄的事儿:“李书脊,关于信封和钱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葡萄的事儿,你听我解释。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很忙,上星期天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给母亲买了一盆君子兰,顺便收拾了一下阳台,发现墙角有个纸箱子湿透了,直从里向外流水儿。就问我妈,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这才说:前些日子一个叫小吴的民工送来一箱葡萄。当时家里就她自己,开始母亲不肯收,没让小吴进门。
小吴怀里抱着葡萄箱恳求道:‘一箱葡萄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平时王处长没少关照我们,大娘……’他脸上流露出让人无法拒绝的表情,一时心软的母亲这才叫他把葡萄放在阳台上。这件事我母亲忘了告诉我,当我发现时已经过去十来天了,烂成一摊稀泥不说,纸箱子都湿了半截,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怪味。我箱子都没有打开,就装进一个大塑料袋儿,扔进了垃圾箱。”
李书脊听完王处长的解释,脸色稍稍有些好转。凭着平日对王处长为人的了解,加上他又是连续三年的廉正先进个人,相信王处长所说的话不会假。事情背后,可能另有情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待调查。于是和颜悦色地对王处长说:“你先回吧,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后来事情调查清楚了,果真如王处长所说。
那个湿了半截的纸箱,被一个拾破烂的老人捡到了。老人姓刘,是一位外来务工人员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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