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贝抬高腿倒点红酒 宝贝把红酒瓶塞进体内 红酒瓶塞的惩罚
次日大伟回城,那是个大晴天,一早日头就晒得人发昏。她给大伟收拾衣物,试探着说跟他一起去城里打工。大伟只道要她好好养胎,在家里还能农忙时给二老搭上手,别想些有的没的。她又问大伟:“你想是个男娃儿女娃儿?”
“都好吧”,大伟的语气不那般果断,她听得出迟疑与为难。她还记得生应冬时她也这么问过大伟,那时他憨憨地笑,直答都喜欢!都爱!那时四处都溢着希望,婆婆与她话也温和得多。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像被关在地窖里,越来越无法呼吸,一日比一日混沌。姨婆早饭后又同她追来电话,说再晚几月就流不掉了。
送完大伟回家已是晌午,孩子去了学校,家里依旧只有两个老人同她。公公在田间收尾麦,婆婆在屋顶晒秋苞米种,她拾掇完屋子里外又下了米,才拎着袋子出门。婆婆扬声问她去哪儿,她说去哑巴家给苞米问问脱粒机,春种儿快收了。婆婆于是温声要她早回,她说好。
她再也没有回去。
她拾了两套衣服,四百块钱,拎着那个袋子就这么永远离开了刘家。没有大仇大怨,没有酗酒家暴,她在最热闹的忙夏里,离开得不声不息。她最终逃离了那一家人得到结果的现场。
她成了坏女人,遗臭万年的罪人。除了母亲,她没有任何依靠。
她不敢去姨婆那儿,搭火车去别省找了个小诊所,流掉孩子前,她在马路边上给母亲打电话,足足两个小时。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有那么多不公要控诉,只是过往一桩桩一件件,丝毫没有间断地,都一一想了起来,她说着哭着,哭着说着,决意再不回头。挂下电话,那个孩子就离开了她的身体,她与那个家,再也没有丝毫联系。
听说不久姨娘便来妈妈家里大闹了一通,跪坐在廊阶上哭嚎半晌找她,抓着妈妈说:“我哪里对不住罗家,你女儿为何要杀我孙,负我儿啊!”,直哭到声音嘶哑也没个儿停。妈妈两是煎熬,终未水旜她的下落,只端着水反复求姐姐喝上一口,莫哭伤了身子。至此闹过一场,消弭光最后一点相互敬重后,姐妹情断,夫妻义绝。
姨婆跟妈妈说她走后大伟找了她一整月,也未来拿结果,后来便跟着工头去了深圳包工。姨婆亦是姨娘的亲姨,姨娘怎可能不知那是个女娃,却依旧日日念叨她的孙子,村里无人不知她这个恶媳妇。她的罪名千变万化,关于她的传言一版又一版,她也知道,许多人说她是早就看准了勾搭上,跟着个富商跑了。那些故事有鼻子有眼,好像真的一样,久了便成了真的。
她不曾害怕过这些流言流语,唯一还稍感记挂的,是两个女儿。风声稍稍息下来些的时候,她回家了一趟,从学校带走了应冬。
再后来听说不出三天,姨娘就心衰去世了,二女儿被大伟带去了深圳,昔日嘈杂的一大家子,转眼只剩了姨夫一个老头。
她其实知道自己做的也许过分了,也许错了,说不定有误诊,说不定那是个男孩,但她已经无力承受任何未知,无力对那画中的大饼再生出任何期盼。妈妈说她不该带走应冬,可她不能认错,她怎能认错,先认错的人后半辈子都要活在歉疚里——那是她再清楚不过的歉疚感。她好不容易摆脱出来,自由地过活,不想要这生活里总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所以忘了就好,不在意的人总活得更轻松。
她并非就想做一个坏女人,只是她还不曾来得及培养出爱,便一下子被生活由少女变成了一个妻子、一个媳妇、一个母亲。如果说一切一定要怪罪下来,那就怪在太早吧。太早了,她嫁给大伟太早了,那时的她还是个少女,对一切、对爱充满期待,那期待太高太浓,以至于叫失望攒了又攒,满满当当塞在心上;倘若晚一点,再晚一点,叫她再听多一些、见多一些,磨平了期待,也许对婚姻就能包容忍让得更多一些。
后来她遇到老李,也许是期待没有那般高了,反而觉着和他的生活里处处都是惊喜,让人忘记了自己已经年近四十,忘记了自己曾经不是一个好人。
应冬问她,说妈你爱李叔吗,她想了想说爱。她不懂爱应该是怎样的,但真正从老李这里,感受到了敬重与爱护。也许大伟真的爱她,但等待太长久,爱却太短暂。 3/6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