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抬腿踹了李成一脚,谁都不知道凌霄心里突然一动,脸上火辣辣的。
盛凌霄已经二十五了,未曾想过要成亲,原因是他在十五岁那年第一次春梦里出现的人是个男孩子,他惶惶不可终日,却无法向任何人开口,一年一年的蹉跎下去,虽不再恐惧了,却也绝了找个人的念头。如今被李成一语惊醒,心里的小念头就再也藏不住了。
小五子晚上闹着要去看花灯,凌霄便换了便服随他一起出来了,正值中秋,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凌霄怕小五子被冲散就拉住了他的手。真是小孩子心性,看个花灯也这么兴奋。凌霄被小五子拉着跑来跑去,旁人的目光小五子没注意到,凌霄却忽视不了,许是气氛太好,许是小五子太高兴,凌霄握住的手又紧了紧,无所谓了,旁人与己又有何干,闲言碎语,庸人自扰罢了。
两人越走越远,不知不觉就走到柳桥上了,阵阵丝竹声从画舫中传来,小五子突然张口:“我也会。”
“什么你也会?”凌霄被他这突然的一句弄的有点糊涂。
“弹琴,我也会弹琴。”
正巧一艘画舫靠岸,小五子就拉着凌霄闯了进去,画舫主人见两人皆气度不凡,又闻是想借琴一用,便爽快的答应了。小五子坐正,随意拨动了两下听了听琴音,接着琴声倾泻而出,美妙的,轻盈的,哀怨的,如哭如诉,像是流泪等待着归人,却知归人无期,像是倾诉衷肠后爱而不得的窃窃私语。最后三声急挑如破空的箭让听者猛然清醒,画舫主人鼓掌致意:“小兄弟琴技了得,我这请来的琴师都自愧不如啊。”说完才察觉到言语不当,随即请罪。
“先生不必如此,我与家弟知道先生并无恶意。”说完凌霄便带着小五子起身告辞了。凌霄心中诧异,按理说寻常人家的孩子即便学琴也不会像他这般精通,毕竟四书五经才是正途,且他现在四五岁的心智,如何记得这一大段音律,难道是想起来了?。凌霄心中思绪万千,扭头见小五子一副还沉浸琴声的样子,便不忍再问他什么,只道:
“小五,累了吧,疯玩一晚上了。”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想却摸到了一层薄汗。
“爹爹,我走不动了,背着我回去吧。”小五子神色恹恹。
小五子把头埋在凌霄背上,不一会儿眼泪就浸湿了外衣。
“哥哥,我想起来了,我叫夜白,我是一个小倌,比画舫主人口中的琴师还不堪。我……。”
凌霄脚步顿了顿,“累了就趴着睡会儿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哥哥,你还愿意背我回去吧吗?像我这么脏的人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想起来怎么到的柳城,被人怎么糟践,怎么半死不活的被扔到野外。”小五子声音越来越小,眼泪越来越多,连凌霄都感到內衫湿了。
“愿意的。”说着凌霄把小五子放下来,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泪珠子一串一串的流,伸手抹了抹,“小五,这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脏,脏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别怕,他们都不在这,你看着我,我会护着你的。”低头轻轻吻上了夜白的眼睛。
夜白呆呆的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凌霄在耳边轻声说:“小五,你明白吗?你明白我在做什么吗?你愿意吗?我喜欢你,不管你是小五还是夜白。”
“哥哥……”
院里的人发现了两件稀奇事,一是将军近几日格外高兴,一次把前二十几年的笑都补回来了,二是小五子改口叫将军哥哥了,叫了小半个月爹爹,就这么突然改口了。费解,真是费解!
房间里,夜白纤手抚琴,琴声一改当日的哀怨,凌霄站在桌前挥毫泼墨。凌霄虽是武将,字却写的苍劲有力,入木三分。一曲毕,夜白站在桌前看着他,凌霄把他拉到身前,把笔递给他,“会写字吗?”
“会一点,但写的不好”夜白回答。
“来,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好不好?。”凌霄握着夜白的手写了起来。夜白抬眼看身后的男子,剑眉星目,文韬武略,与君相携,何其有幸。
开心的日子总是很快,这日,凌霄将服在身,匆匆跑来对夜白说:“小五,边疆告急,我必须马上带兵支援。你就在这儿等我好不好?前线状况不明,不确定多久能回来,我不敢向你保证一定能活着回来,三年好不好,等我三年!三年过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你就不要等我了,过自己的生活去吧。” 2/5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