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拳脚胳膊全进入张娇儿 滑嫩的肠子姜岚岚梦魇国度
老马过红绿灯的时候走神了。
为什么呢?没人知道。
许是想起了昨夜妻子对他说的话,许是想起了老板那张臭脸。总之,他走神了。
这一走神,就被迎面的一个小青年撞上,小青年剃着寸头,痞里痞气地叼着烟,这一撞,那烟掉在了地上,烟灰撒出几星来,烟头上还冒着几星星火。小青年横起来,三棱子眼一瞪,脏话就要喷口而出,“你他――”,却没骂出来,他看见了老马的脸。
老马的脸有什么可怕的呢,老马自己也不明白,莫说可怕,就是说可看也不足,扔到大街上,谁认得出来,五十几岁的一张老脸,沟壑纵横,经多了老板的唾沫星子,受多了老婆的脸色,那脸上早生出一种麻木来。身上永远裹着那件土蒙蒙的皮夹克,黑皮的,锃亮锃亮,这皮夹克怕是陪了他有二十几年啦。
小青年明显有些怂了,戾气的表情尬在脸上,讪讪地走了。
老马有些纳闷。
不过也就往前走去了,到了马路那头儿,回身看,那马路上竟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也该是这样,这是什么小事,地球离了谁都会转的。
那天晚上老马给女儿打了钱回来,远远儿便看见这马路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心里便叫不妙,果然是出了车祸。现场很惨烈,老马瞄了一眼就没敢再看,默默走了。过了两天再经过这路口,天高高地晴着,一串串车静静地开着,也不照样什么事也没有过的样子。一两个人的命运怎样,对这世界实在无关痛痒。
回到家,开了门没来得及迈进去,女人的尖声就传出来,“钱取了?”
“取了。”老马想告诉她马路上发生的事,张了张嘴,终是没说。
自己这张脸,有什么好怕的呢?老马对着门口挂着的小红镜儿照起来,这红镜儿还是两人结婚的时候买的呢,也有些年头啦。结婚……,唉,老马早记不起来当时的光景儿了,回想起来竟像是上辈子的事,原来他老马也年轻过哩。
女人端着盘子走出来,“照什么照,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有什么好照的,这个月到手多少?扣没扣?”女人年轻时可不是这样,女人年轻时是跳舞的,身材脸蛋那都是一流的,也不会整天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可生了孩子后就不跳了,老马也不想让她跳,自己的女人咋能让那么多男人都看呢。日子久了女人自己也跳不动了,也不想跳了。人嘛,懒着懒着就惯了,也就忘了自己从前是什么样子了。
“问你话呐!聋啦!”女人把盘子重重地碰在桌子上,不知在生谁的气,气老马?不,女人永远憋着气,憋着任何人的气。
“扣了”,老马嘟囔一句,“扣的不多”,又补充到。
“就知道肯定又扣了!我就知道,你个没出息的,不知道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你……”女人又没完没了地聒噪起来,进了厨房。
老马又照照镜子,哪里可怕呢?
“吃饭!”那尖声又响起了,“要我叫你几回!十次八次地请?”
“唉,来了来了,喊什么喊。”
下午出门前又照了照,唉,这张老脸,有什么可怕呢?
女人在身后看见了,下午没应承着去打麻将。
晚上,老马睡在床上翻来覆去,这张老脸,有什么可怕呢?女人也没睡着。
早上刮着胡子,老马突地蹦出一个念头,“许是,我还没那么老?”老马越想心越热,“是啊,五十多岁算老吗?不算!五十要是算老六七十的人还不活了?是我把自己想老了!我老马年轻的时候也不好惹呢!现在才过去了几年!他一个小屁娃娃,还不得忌惮我几分?”老马心情有些愉悦,走路都觉得轻快了些。“我咋老把自己往坏里想!”老马有些抑制不住地哼起小曲儿来。
到了车间,站岗的小王问他早,老马忽就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小王你瞅着,我有多大?”
小王一愣神,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老马叔你看您说的,您我还不知道吗,五十多啦。” 1/6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