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问。
“在东城时我虽处在城中,但它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陌生的:哪怕今天熟悉了身边的一切,隔几日之后,甚至过了几个小时,就又会有新的东西把它们取代。回到家以后,隔壁的酒馆还是那个酒馆,楼下的乐队还会在晚上吵个不停。”
“在东城的时候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伙计感叹到,“这里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在这儿我们只是客人。”
拿着行李也不便多逛,我打算先去找地方放置行李。在找好住处后,天也暗了下来,伙计就住在我隔壁。
“先生的旅行箱中装的什么?我看一路上您也未曾打开过。”伙计把行李搬到了我的房间。
“一些备用的衣服,发现用不上就没有打开了。”
我让伙计帮我去取一壶开水,东城的风像是能穿过墙打入我的身体,即使在屋内也感觉不到多少暖意。躺在床上后,满身的疲倦得以放下,慢慢地,周围的声音也开始消散,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在一直扳动门把手,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入了屋内,一个人站在了我的面前,看不清他的长相。我的喉咙开始撕裂般的痛,声音不受控制地从我嘴里喊出: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等我醒过来时,天刚亮。昨天我让伙计提前订好了观看魔术的票,退完房后我们二人拎着行李直接去了剧院。剧院外是典型的欧式建筑,高耸的尖塔、尖形拱门、大窗户及绘有故事的彩色大玻璃让我第一时间以为到了教堂。剧院门口挤满了人,室内的座位反而还没有坐满。
“剧院有规定,可以允许大家站在后排免费看魔术。”伙计看到门口那么多人,嘿嘿一笑:“我之前就是站在后排看的,今儿个沾您的光了。”
伙计选的座位在前两排,从人群中挤出来后这里显得格外宽松。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剧院内部,墙体从正中央的舞台向两侧延展,墙面上覆了一层银,扭过头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表情。一颗枝繁叶茂的树将观众席隔在两侧,树枝向上直戳棚顶。在舞台正上方有一轮银色的钟,秒针告诉我时间在流逝。
随着时钟发出响声,全场的灯光瞬间熄灭,剧院内的熙熙攘攘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
一束灯光打在了舞台的一侧,我屏住呼吸,想要看一看这个传说中的魔术师到底是什么样子。
“大家晚上好!”他身着白色礼袍,与他红色的头发显得格格不入,“欢迎大家前来观看我的表演,希望今晚,能给你们不一样的惊喜!”舞台前喷出一束束火柱点亮了剧院,周围墙面的反光让我感觉置身火海,周围响起了观众们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我先给大家暖暖身子。”他的手中拿着一根纯黑色的木棒,我看到木棒的尖端亮起来一小簇白光,紧接着一股暖流充斥着整个剧院。
身后的观众们都在高呼着魔术师的名字。
“这到底是魔术还是魔法啊!”有人在后面喊。
“我希望你们自己找到答案。”魔术师笑着说,“接下来给大家表演第一个魔术。”他示意助手,助手从台下搬上来一台机器。这台机器长得很像简陋版的太空舱,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电线,当通电后机器前端的两个放电器发出嗞嗞的声响,坐在前排的人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电到。魔术师脱掉白色礼袍,走进了机器。机器内的宽度只能容下一人,助手合上了机器前的舱门,只能看到魔术师的脸映在舱门的小玻璃上,紧接着助手用十几根链子缠绕住了机器,再用几个锁头将链子的重叠处紧紧扣死,最后把钥匙扔向了远处。我们仍可以通过舱门玻璃看到魔术师,接下来助手用一块幕布遮住了整个舱门。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魔术师仍可以通过麦克风跟我们说话。助手给机器通上了点,电流瞬间沿着电线跑向了机器,前端的放电器绽放出一束束电弧,电弧开始向外逐渐扩散,打在周围的墙壁上,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紧接着一道闪电从剧院的尖端引下来劈在了机器上,强光让我的眼睛剧痛,等我缓过来时,机器的地板周围已经变成黑乎乎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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