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砖还能这么砌?能用吗?”
“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李正和她媳妇,儿子李小毛,砌砖师傅,听到这话,一同笑出声来。
这一阵像海浪一样的嘲笑声,对着松迎面打来。这笑声不只是对他见识短浅的讽刺,要光是笑他没见过世面,松不会在意,人生在世谁能说自己什么都见过呢!但是这在松看来,这笑声实际是在对他学历、文凭、知识面的鄙视,似乎在人们眼中他头顶的光环也变得暗淡,这,让他感到耻辱。
李晓毛,把铲子杵在地上手撑着,歪仰着头,笑着问松:
“你这个高中生,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吗?”
如果说刚才的笑声像海浪一样,那么李小毛的问题就好比是电力充足的电棍打在松湿漉漉的身上,电刺激的感觉由于身上水的加持,使得作用放大直击到他灵魂深处。使松整个人瑟瑟发抖,久久不能自已。
他着急了,他作为寨子里最高知识分子的地位遭到撼动,但又无计可施。背着的手换了姿势左手叉腰,右手扶着双眉紧蹙的额头,不停的摩挲,好像额头是铁做的,生了锈,越磨越光亮一般。他的苦于思索答案一脸严肃,但还是因为知识面不足不能立刻正面回应而蒙羞发红,怎奈他皮肤的原因,红色不是一整脸发红,而是白一块,红一块,看着像是突发病状,出的红疹子,红疙瘩。
可是作为寨子里学历最高的人,虽然这是一场占据不利开局的战斗,但松绝不会就此屈从,更何况他面对的敌人只不过是一个刚上初一的小破孩儿而已。既然物理不能解决眼前的艰难局面,那就从别的学科入手。于是,他灵光一闪,向李晓毛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哼,那你知道沼气的化学式吗?”他脸上的严肃已不知所踪,继而代之的是笑容,轻蔑的笑容。仿佛他已经确认敌人将不战而退,他将毫无悬念的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李晓毛没有回答,低下头握着铲子继续和砂浆。其余人也恢复先前的劳作。
松又给了敌人五秒钟,嘀哒、嘀哒、嘀哒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右手从前往后抚了抚没乱的头发嘴角上扬,面色由红疙瘩转变为得意的红润,看起来更柔和与他的心情相得益彰。他扬长而去的神采仿佛自己是牧野之姜尚、巨鹿之项羽,不不不,在他内心,作为寨子里最高学历的拥有者,他更觉得自己像是改写滑铁卢的天降神兵。似乎不提提外国名字他的学历就跟菜市场买来的一样。但不管怎么说,在他心里都觉得,他刚才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一场以少胜多足以载入史册的那种。
毕竟一旁李正和他媳妇,砌砖师傅这几个嘲笑他的人都没答上来。
可如今的松,不像曾经了,他的绰号也换成别的。
3.感情丰富的光环
连着两年,寨子里出了四个大学生,其实松学历带来的优越感,从这几个孩子上高中后就被削弱了,自从有人上了大学他原本头上的光环便彻底黯淡。
作为一个长期受人关注,自以为是焦点的人突然间失去了这种吸引力难免心生落寞,纵然皮鞋和头发还是那么亮,却终日郁郁寡欢也不再巡视寨子。但他心有不甘,既然最高学历的头衔被摘走了,那就再找一个别的带上。
故此,这句话应运而生:“我松,是寨子里唯一一个订过三次婚,接过两次最后还生儿子的男人。”
松说这话时,发扬蹈厉,慷慨激昂中又充满不屑,得意的情绪像决堤的大坝,释放洪水猛兽肆虐着寨子里的单身汉们。相比那些年过三十连个对象都没有的光棍们,松的感情经历的确是引以为傲的资本,但这其中也并非像松侃侃而谈的那么了不起,甚至还有些笑话的成分。
就拿他第一个订婚对象来说吧,是李顺妈钟心介绍的。两人订婚前是手机聊天没见过真人,倒也还趣味相投,相谈甚欢,但松有焦虑担心本人和视频有差异,想着亲自去见见真容,就去了姑娘所在的城市。这一去可就闹出笑话,还差点黄了这桩好事。
松落地去接人家下班,见到人姑娘果然同聊天一样漂亮,身材匀称,松可乐坏了。姑娘见着松也是喜出望外,但毕竟第一次见面,也没相过亲多少有些害羞,带着闺蜜一起的。寒暄几句姑娘说:“刚下班,还没吃饭,你也没吃吧,要不我们去吃点什么?” 4/7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