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的三个女儿加上小妹家的珊珊,逗惹爷爷奶奶较多,她们会抱着奶奶的头抵抵脉儿,摸着奶奶的脸亲热。每逢这样的时候,父亲的眼神里就多出几分慈爱的笑容。有一回,四弟的女儿们让爷爷戴上她们拿来的眼镜问,怎么样?往外看看有啥变化?爷爷答,没变化,跟没戴一样。四弟的二女儿李超就给他摘下来说,爷爷你摸摸这眼镜就知道了。爷爷摸摸镜片处,立即笑得止不住了,嘿嘿嘿,边笑边自语着:只有眼镜框却没有镜片啊,怪不得与没戴一样,还没见过这样的希罕物。想起这事父亲就笑,一连笑了好几天。
豁达的母亲更会惹父亲笑。比如一次,很听指挥的父亲去打酱油,脚刚迈出门,母亲一拍桌子:回来!父亲立马抽回腿,母亲把父亲嚇唬了几句,父亲又嘿嘿笑着买酱油去了。没有文化的婆母与有文化底子的父亲默契着生活的智慧,让我们常常地欣慰。
几年前的一天,父亲就重复《老干部之家》上登过的一个段子“人,六十岁当人不当人一个样;七十岁房子大房子小一个样;八十岁男人女人一个样;九十岁活着跟死了一个样”。这时,母亲就狠狠地嚷他:“哪能一个样?活着能给你说说话。瞎说啥?!”挨嚷也高兴,父亲嘿嘿地笑着。
晚年的父亲每每看到他明事理能担当的五个儿子三个女婿、孝敬贤惠的女儿与儿媳、高大魁梧挺拔俊郎的孙子与外孙、聪明伶俐的孙女与外孙女,总是温馨地笑着
正月初九,我去吉祥小区的家照看老父亲,母亲告诉我:“恁大大说谢谢我唻,说是我进了他的门受累啦,拉扯几个孩子,不易。”看着骨瘦如柴的父亲还在说着感谢的话,而且是表达与他最亲近的母亲的谢意,我就鼻子酸眼泪流。心中那最柔软的地方,真是受不了人性中高贵品格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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