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宝亮进了医院急诊室,缝合伤口后,躺在床上输液,姐夫陈景堂等人进去看他,正说着话,忽听有人吆喝一声:“蹲那儿,都别动!”陈景堂一回头,看见一人端着猎枪,后面哗啦啦上来七八个人,先将陈景堂推倒在病床上,乱砍一气,然后围住刘宝亮,明晃晃举起一片刀。刘宝亮连声大喊“救命”,喊中间就被砍了七八刀。这伙人走后,刘宝亮被从急诊室直接拉到了抢救室。
商户“以暴易暴”不是办法
1997年,宋氏黑帮盯上了与此相距不远的西站路香蕉市场。这个市场是西十里铺村村民集资建成的,是中南五省最大的香蕉市场,每天有20多节车皮和几十辆集装箱汽车的香蕉在此交易。
宋留根把这块肥肉让给了他二哥宋建军。但宋建军要来,西十里铺村的村民没一个答应,因为他们对宋氏黑帮恶行早有所闻,避之唯恐不及。
宋建军就派人去市场捣乱,殴打商户,让大家都做不成生意。
西十里铺村是回民村。村长李建中组织20多个青壮农民扛着大木棍到市场巡逻,看见有人捣乱,就乱棍打出。
然而,对于善良的村民来说,“以暴易暴”并不是办法。首先,他们的良心限制了自己的斗志——黑帮分子可以不择手段,但村民们不会,从内心来说,他们只想送狼出门,把生意做下去。而对于宋留根来说,如果他不能制服村民,丢脸而回,他的威风就要打折出售,其他市场的商户也就敢于违抗他的意志,他赖于牟取暴利的手段就会无人理睬。所以,这场仗,宋留根一伙是志在必打—在双方意志的对决中,西十里铺村的村民已处于下风。
其次,从暴力手段的选择和运用上来说,普通村民跟宋氏黑帮这样的职业犯罪团伙对抗,犹如“业余选手”与“专业选手”对垒,是“以己之短,击人之长”,或者叫“以卵击石”。从表面上看,他们的“棒子队”能够产生防卫力量,但它只是单纯的防御而毫无进攻之图,已然处于被动地位。如克劳塞维茨所说:“不顾一切、不惜流血地使用暴力的一方,在对方不同样做的时候,就必然会取得优势。”
其三,作为生意人,长时间地养着一支准警察队伍也是不现实的。“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它的效益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递减,并终将难以为继。
最后的事实是,宋留根避实击虚,根本没跟“棒子队”硬碰,而是派人在一个深夜跟踪村长李建中,砸断了他的双臂和双腿。这一记杀威棒,杀得全村人栗栗危惧,杀得这个村落的自卫组织不战而溃。随即,宋氏黑帮昂首进入了西站路香蕉市场。
没有谁“天生一片杀人心”,也没有谁天生就是黑社会成员。对于绝大多数黑帮分子来说,是后天的经历、经验激发了他们身上的冷血气质。
比如刘文贤原本是安分守己的卖布大户,遭宋留根修理后收编,小胆翻为大胆,善心变为恶心,成了宋氏黑帮最得力的干将。
比刘文贤更典型的例子是王新春和王郑光。
阴毒的王郑光
王新春和王郑光本是被宋留根裹挟进黑社会的卖布商户。然而一旦落草,就像是被吸血鬼害了的人,自己也变成了吸血鬼,又去害别人,心肠竟比宋留根之流还要狠毒。
当初蔺明河捅了杜建国,宋只想回打蔺明河一顿,但刚落草的王新春却建议宋直接干掉蔺明河的后台老板—冯双亭,说明王新春有着生意上的考虑,比只会“以牙还牙”的宋留根看得远。当时宋留根还有些怯场,说如果干掉“小丑”,公安局会怀疑我。王新春继续出主意说:“你在外地找人干掉‘小丑’,你本人不在郑州,公安局就不会怀疑你。”
王新春跟王郑光的关系最好。王新春绰号“胖子”,王郑光绰号“瘦子”。“胖子”跟“瘦子”比起来,道行还差了很多。
1995年,跟着宋留根混了两年后,王郑光想拥有自己的地盘,自己当老大。于是,他和王新春、沈建中、李金华结伙入侵京广路鞋城,胁迫几家托运部成立了“联合体”,从温州往这里发货,逐渐独霸一方。
站稳脚跟后,4人找到沈建中的好友范强,商量做一起“大买卖”。他们窜到广东普宁,经过蹲点,瞄上了一辆开往北京的满载服装的大货车。 5/9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