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春子马不停蹄地穿过密林奔回到家的时候,左水河已经跑遍了整个村子刚从牛娃家回来。一老一少衣衫浸透大眼瞪小眼的在家门口对着,“……爷”春子没来及开口,还是左水河先有了动作,一把抄起门旁的锄头就要往春子身上招呼,春子正欲躲,“咣当——”,爷爷先倒了下去。
村子里的巫医说,左水河上了年纪又淋了雨,如果有一定年龄撑过冬眠的蜇虫捣碎作药引,再配上我的老方子熬成汁喂他喝下,或许还有一救之力。“另外,我听说你家春牛图丢了,虽然你可以再找人讨一张,但终归不是个好兆头。最好能抓一条活的大红锦摆在正屋驱散邪气,现在河里的冰已开始溶化,鱼也会到水上游动,此时水面上还有未完全溶解的碎冰,切记要找拖着冰块游动的锦鱼,这样才能承受住你家的邪气……”
巫医还在喋喋地说着,春子苍白着脸不自觉握紧拳心咬牙听着,望着躺在病床上还昏迷不醒的爷爷,爷爷的好友左方田也在屋内陪伴,“鱼我来,但这能撑过寒冬的蜇虫……怕是不好找啊。”左方田说。
“我爷爷还能撑几天?”一直沉默不语的春子问。
“最多两天吧。”巫医答。
“牛子,能帮我一个忙吗?”这夜,春子翻墙来到了牛娃家。
“唔……春子,是你啊,大晚上的什么忙?”
“捉虫子。”春子平静道。
春子没想到这么快又回到了后山,还是和牛娃一起。因为是半夜出发,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走的时候带了傍晚间牛娃家剩的几个薄饼。但他并不准备回那个山洞,而打算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当他和牛娃趁夜色再次来到后山密林,虽然天空没有下雨,可他却觉得十分阴冷。有风不时从他耳旁刮过,急促而凛冽。
“你孙子去想办法了。”立春飞进左水河屋中在他床边说道。哪里都可能有风,可惜立春并没有听到傍晚巫医和春子及左方田在屋中的那段对话,如果它知道,一定会阻止春子,或许会再下一场大雨。它只知道,春子和小伙伴在林中寻找着什么,还知道,无论找到什么,都没有用。人族老爷爷病了,它也无能无力,因为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就如同这四季。立春能感受到老爷爷生命的流逝,他太老了,就像那只蜇虫一样,熬过了严冬却注定没法望穿整个春天。
左水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是昏迷不醒。
早上,太阳再度升起,左方田踏着还有些晦暗的晨光也进入密林,寻找巫医口中负冰的红锦。风一阵阵掠过大地,顺着林间的流水所发出清澈的溪响,却再也盖不住叶片间磨刀霍霍的琐琐碎碎熙熙攘攘。
“啪。”又一块冰面开始碎了。
自从随气温下降溪流面整个结冰后,几乎大半个冬天瑾瑜都在水下游走,无聊中它跟小伙伴们讲她在入冬前救了一只蜇虫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蜃,其他锦鱼和小虾米就一脸不信又说她吹牛然后笑嘻嘻地跑开了。“哼,等来年春天,我把那只虫子叫出来,看你们怎么说!哎,也不知它能不能熬过冬季,听奶奶说蜇虫寿命很短的。”瑾瑜就在水底略带纠结且不知不觉地的度过了整个寒冬。
这天,春光把溪流上的又一块冰拂开了,先是溪下的水草慢慢挺直了腰,“……咕噜咕噜”解封的水面变魔术似的冒出一个、两个……接一个的气泡,然后又随流水飘得更远。碎冰渐渐分崩离析,随着泡泡们飘向远方,瑾瑜就在这还没完全溶解的碎冰片下游动,水上的碎冰,如同被鱼负着一般浮在水面。
“哗啦——”“终于抓到了,是条大红锦!水河有希望了!”左方田一把攥紧手里的网一脸兴奋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瑾瑜傻了眼,以前也不是没碰过捕鱼,但哪有才入春就打鱼的,初春尤其这种时候难道不是捕鱼淡季吗?!瑾瑜挣扎着,不解着,鳞上的网却缠得愈发紧了。
“可不能让你跑掉。”左方田盯着手里的红锦又加大了力度,并把背上早已备好的鱼篓放下来,期间右手一直攥着渔网,同时左手拿起鱼篓向溪中舀了点水后连鱼带网把红锦放进篓内沿村路回去……
当瑾瑜甩动尾巴想挣脱渔网的时候,立春终于感到了不妙。“莫非春子他们去后山找的就是锦鱼?”也好,应该不是用来吃的,红锦这种生物在人们眼中,尤其在落后村落还是比较有特殊含义的,应该只是放在屋内圈养作镇邪之用,等有机会再把她救出来,立春单纯的想。 5/9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