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502日后和我妈提起来,没好气地说,难怪老陈和她过不下去呢,嘴比刀子还厉。303留给我妈的印象还算友好,反倒是502的两张合不拢的嘴,得罪人而不自知。
找不到合适的歌,我只好老歌重听。203堆在门口的垃圾,让我有种此处是临时垃圾站的错觉。我想起之前301的窘迫和事后两家的谈判,看样子203赢了。这也难怪,一个瘸老头儿的苦衷,你不能理解也得理解,更何况这个老头儿还很倔。多年的老兵,能不求人坚决不求。有一年冬天,天冷地滑,201好心扶他上楼,他怎么都不肯,最后干脆直接坐到楼梯上,连喘粗气。这还不算完,腊月天里,他整整坐了一夜。第二天201打开门看见瘸老头儿蜷缩着,又是恼又是怕。老头儿听见开门声,挣扎着起身,201哪里还敢碰他,就这么呆呆的立在原地,气息近乎凝固了,目送他进屋、关门。后来201回忆说,老瘸子拿钥匙的手像触电般抖动。
我在1楼和102擦肩而过,一股狗味儿。一个胖女人带着三只狗,丈夫平均半年回家一次。她性子直爽,夏天经常穿一件无袖睡裙绕着楼遛狗。她家的狗冲谁都叫,唯独不敢惹101的猫。201说可能是白狗怕黑猫,我们问他这是什么缘故?他歪着脸说,经验之谈。
北京的六月偶尔会送来凉爽,拂面的微风尽管短暂,却比空调讨喜。这次我们宁愿选择短暂,而将长久弃之。与空调久处,久处生厌。502支起小桌,凑上一桌牌友。牌友轮流变,不变的唯独观局者102。如果不是口渴难耐,她这块肥肉注定要在即将被烤焦时,再从火上滚下来。
我从牌桌旁经过,见502穿了件花衬衫,就像去年刚从海南回来时,张扬舞爪地讲着从网上搜来的段子,自以为颇有意思。对面的101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时不时摸摸躺在脚边的黑猫。只要它在,是睡着还是醒着都不重要,一个身影便可震撼102的白狗。该你了,101敲着牌桌说。此时202正叼着烟,烟屑像头皮屑一块块掉落。我始终无法理解,这个浑身散发恶臭的男人,是如何做到一连半月不洗澡。听他老婆说,最长一次竟然将近40天。她边说边做出捂鼻状,五人好似解体了。
有时候我觉得这几个男人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蠢状,嘴上说熬夜打牌容易猝死,身体却照旧执著。为了给打牌创造条件,202特意贡献出家里仅有的台灯,害得他老婆夜里上厕所,只能用脚猜测拖鞋的位置。他每晚回家都是零点已过,别说台灯不拿,就连脱下的鞋都懒得穿,索性光着脚上楼,浑浑噩噩推开家门,澡不洗,牙不刷,直接倒头酣睡。有时候他上床时,正好踩在女人的拖鞋上。每每这功夫,他的选择很简单——直接踢开,随便踢到什么地方。
我对202向来无感,一个恶臭成瘾的男人又有谁能不计得失去包容?我猜这家的女人总往佛堂跑,也是为了那个字:忍。我在离牌桌不远处的宝马车前,看见403正从车里出来。说来也怪,原本四楼住的三户有说有笑,很是团结,却不料时间让他们对彼此失了声。

君天邪推母第几 邪猎花都推母了嘛
401在别处买了房,偶尔会回来住几天。她原是102给儿子物色的结婚对象,从云南小镇只身来北京漂泊,算不上美若飞燕,倒是身轻确实如燕。401生了张巧嘴,见谁夸赞谁。譬如102身材上的缺陷,连她自己都拿来调侃,偏偏401见一次夸一次。她也夸别人,只是唯独夸102时,有一股要让全楼人都听清的声势。
每当她一开口,402的开门声也会随之传来。于是几个围在一起打牌的男人,像是在热聊某个摩登女郎,从穿衣到性格,对402进行碎片式分析。最终由202来公布分析结果,原因很简单,202先抠抠脚,又端起水杯润润喉,慢条斯理地水旜一个软绵绵的爱字。
许是我错愕的眼神,让403浑身不自在。他看向车里,用手比划起脸的轮廓,画了一个圆。我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在此刻显然已沦为凶手,该怎么办?我进退两难。正当我奢望山前能出现一条路,助我形同水泥车般笨拙的身体一臂之力时,车窗玻璃一点点下滑,401从车里探出头来。她不露一丝表情,像是跪在铡刀后面的凶手,脖颈前伸,立在尚且没有完全消失的玻璃上。她像是在看水箱里自由自在的鱼,摇摇晃晃的水波是记忆的持续。
我不知道怎么会被这幅画迷住,直到汽车开始缓缓移动,401的脖颈突然弹起,一口痰落了地。红车疾驰而去,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顺着车体剥落。地上升起黑烟,她的面孔在沸水里久久浸泡。402站在巨大的水缸前,一手摆弄她褶皱的肌肤,一手揉捏她饱满的乳房,她身上仅剩下完整的乳房,402吐了几口痰,盖上了水缸盖。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