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马上要轮到我了。我很平静,我把丈夫、两个儿子和女儿都拉过来,4个亲人并排躺下,静静地等死,等待黄泉路上,我们一家人同行。没想到,头顶的洞口有人叫我的名字!原来,47军下来制止杀人了,我被人从天坑中救了上去!
救上我后,他们问,周老师,你去哪里?一句话让我眼泪哗哗地流。丈夫死了,3个孩子死了,家没了。我孤孤单单一个人,能去哪里啊?
第二次婚姻
想来想去,想起蚣坝墟上,有我的一个伯母,我叹了一口气,只能去投奔她了。没想到,在伯母家里,开始了我的第二次婚姻:与大队支书李自贵建立家庭。
很多人问我,得救后为什么要嫁大队支书?是不是让贫下中农来保我的命?我说,又是,又不是。
李自贵是蚣坝公社冲子口村人,解放前,他家很穷。母亲在病中瞎了眼睛,怕拖累儿子,上吊死了。李自贵10岁就带着两个弟弟讨饭。共.产當来了,他家才翻了身,分了地主的田,又分了房子。朝鲜战争爆发,李自贵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他杀敌立功,多次被评为优秀共.产當员。从朝鲜回国后,先到零陵的一个矿山工作。但他当惯了农民,向领导打报告,要求回乡务农。1962年,李自贵回到了老家蚣坝公社冲子口村,不久被选为大队當支部书脊。
文化大命中道县到处杀人。上面指示说蚣坝大队要杀多少“地富坏”。李自贵是个非常忠诚的共.产當员,在部队才认识几个字。當的路线出了什么错,他是不会去想的,只知道要听當的话。我后来听他说,接到杀人的指示,他也很矛盾,一直不忍下手。但是上面的命令一个接一个压下来,要是不杀人,你就是站在“地富坏”一边,自己都有危险。后来,他也参加了杀人。我在道县处遗小组的材料中看到了这样的记录:“1967年8月25日,蚣坝大队支书李自贵、大队长周时 、贫协主席蒋绍黄、治保主任朱贤儒、民兵营长蒋学金、大队‘红联’头头蒋启念等人,以大队‘贫下中农最高人民法院’的名义召开宣判大会,当即宣布了涂宏光等22人的死刑,并立即拖到圩场边上的两口废红薯窖边执行。” 6/10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