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不久,他恢复了职务,并准备二次北伐。与她的分离让他饱受相思之苦,有一次在车上打盹,迷迷糊糊地就觉得“三妹”在身边,“梦中如与三妹同眠,醒后凄凉。呜呼!征人无家庭之乐,苦矣!”5月,他们在徐州团聚,日记云:“四十六日未得见,今日团聚,乐何如哉!”此类叙述离别之苦或相聚之悦的记录在他的日记中不胜列举。在北平时,与他们有接触的外国人这样描述他们的婚姻:“情况很明显,他深爱他的妻子,他总是不自觉地偷看她或是拉她的手。”
除了外国人的回忆,他周围的人也提供了许多关于他们温馨有趣的情节。蒋日记中日常记录“自译三妹电。”他日理万机,何必亲力亲为地翻译电报?陈诚家书中揭示了答案。“蒋夫人问我每日有信否?我就想起蒋先生译电报的情形了。听说有一次蒋先生给夫人拍一封电报,是蒋先生亲译的。将电稿放在抽屉里,看一字译一字。看见有人进他的房内,即刻将抽屉关好。你看好笑否?”原来,他们每天通过电报联系。但是电文往往过于肉麻,他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只好自己悄悄上阵翻译,真是又萌又浪漫啊。又例如他的私人医生熊丸曾回忆,每年梅花开时,他“常会到梅花底下转来转去,找到几只好花后,便吩咐侍卫人把花剪下。大家遵从他的吩咐把花剪下来后,都认为先生回去后必把花插在自己的书房里没想到先生回去之后,总是把梅花送到夫人的书房,可见他对夫人还是十分柔情体贴。在许多小地方上,他也表现得十分柔情,一点都不像军人,而这都是很自然的动作,一点也不矫情。”有趣的是,他身边的侍卫曾回忆:“一次假日,宋高兴地提出去野餐,蒋欣然赞同,就命准备简便炊具、餐具和必要的食物、调味品,驱车到中山陵园,搬石架锅,宋亲自煮菜。因火太猛,鸡蛋炒得焦黑不堪,宋向蒋表示歉意说:‘我不会烧菜,鸡蛋炒得不能吃了’,不愿拿过来。蒋说‘好吃的’,一定要她拿来吃。于是席地而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还连称‘好吃,真好吃’,竟一扫而光。我们在旁看了,不禁暗暗好笑。”从这些美好的互动中可以看出他们婚后的幸福生活。
有人认为,宋最终能征服他靠的是无微不至的体贴。确实,从很多地方都能看出她对他的付出与关怀。例如:他生病时,她尽心竭力的照护,“妻为我受热忍苦致病可感也”;中原大战期间,她尽力督促自己的作为财正部长的哥哥为他筹措军费;特别是在营救蒋经国一事上她尽心尽力,出谋划策更是令他对她爱敬交加。在他眼中,宋不仅惊为天人,而且“以公忘私,诚挚精强,贤妻也”,极大满足了他情感的需求,随着时间的流逝,恋情、亲情、友情交织,他渐渐把幼年时对母亲的依恋投射到宋身上,对她的依赖与依恋之情日益浓厚。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依恋之情处于天性,吾惟于爱妻,人见之也。”正因如此,与她短暂的分离也会令他十分痛苦,他1930年的日记云:“自我有智识以来,凡欲出门之时,必恋恋不肯舍弃我母。到十六岁时,必待我母严责痛击而后出门。及至二十余岁犹如此也。此天性使然,不能遽改。近三年来,凡欲出门时,此心沉闷、惨淡惨恼,必不愿与妻乐别者,岂少年恋母之性犹未脱耶,余诚不知其所以然也。”最夸张的是他认为“夫妇未得时时同住,是人生一切不幸之由也。”与妻子短暂的分离,竟要上升到人生不幸的高度。他对她的爱慕与依恋在不经意一句话中体现的最为明显“林泉睡眠妻旁,为之心安。”
执正时期,面对接踵而来的内战和外辱,他的精神时常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她也逐渐成为他的精神支柱。“本日敌机不断在上空侦察轰炸;而吾妻兴奋快乐之精神更倍于平时,夫妻相爱之切,实我足以消愁。在苦痛忧难中惟此足以自卫。”“本日气候阴沉,精神凄凉,所闻所见者皆属悲感之事,惟读经批阅犹未间断耳。妻为伴侣觉我忧患,而百计为之消解忧愁,甚感也。”“夫妻和爱之乐,可敌一切忧虑患难也。”由此看来,宋确实是他生命中重要的温暖与慰藉。
他们的爱情更是在西安事变中经受了考验。在被张杨扣押后,十分绝望的他决心不与之妥协,以身殉国。“余切嘱子文劝妻万不可来西安…以今后所作,乃需顾虑妻之安危,而本身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也.”并且,他还留下遗嘱:“贤妻爱鉴:兄不自检束,竟遭不测之祸,致令至爱忧伤,罪何可言。今事既至此,惟有不愧为吾妻之丈夫,亦不愧负吾总理与吾父吾母一生之教养,必以清白之身还我先生,只求不愧不怍无负上帝神明而已。家事并无挂念,惟经国与纬国两儿皆为兄之子,亦即吾妻之子,万望至爱视如己出,以慰吾灵。经儿远离十年,其近日性情如何,兄固不得而知;惟纬儿至孝知义,其必能克尽孝道。彼于我遭难前一日尚来函,极想为吾至爱尽其孝道也。彼现驻柏林,通信可由大使馆转。甚望吾至爱能去电以慰之为感。” 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