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交代两个儿子:“又嘱经、纬两儿:我既为革.命而生,自当为革.命而死,甚望两儿不愧为我之子而已。我一生惟有宋女士为我惟一之妻,如你们自认为我之子,则宋女士亦即为两儿惟一之母。我死之后,无论何时,皆须以你母亲宋女士之命是从,以慰吾灵。是属。”他心中以宋为唯一至爱也不是第一次表白,两年前他在日记中也立下同样的遗嘱:“本日在舰中与妻提及家事,并念如余死后,应如何处置。约记之,用代遗嘱。一、余死后,不愿国葬,而愿与爱妻美龄同葬于紫金山紫霞洞之西侧山腹之横路上。二、余死后,凡武岭学校以及不属于丰镐房者,皆全归爱妻美龄管理。三、余死后,经国与纬国两儿皆须听从其母美龄之教训。凡认余为父者,只能认余爱妻美龄为母,不能有第二人为母也。”彼时,蒋经国之生母毛氏尚健在,强迫其以宋美龄为“惟一之母”,实在是不近人情强人所难。但正是出于对她的爱恋之情,立下这样的遗嘱以此确保她的绝对地位。
而她也不负他的一片深情,她在给他的信中写到:“若子文三日不归,必来与君共生死。”她最终也不顾众人的劝阻,毅然前往西安救夫,下飞机之前,她拿出一把枪给端纳说,如果下飞机后叛军对我无礼,请立即将我枪毙,不要犹豫。她的到来很大程度地促成了上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她劝说他不应轻言殉国,改变了他之前强硬的态度,让和平谈判有了空间。并且代表他参与谈判。应该说她的努力对历史进程起了巨大的作用。
此后两人感情弥笃,齐心致力于国事。然而盛极必衰,在经历了抗战胜利的荣光后,蒋介石一意孤行发动内战,军事上却连吃败仗;正治上坚持一當专正一人独裁,遭到全国各界反对;经济领域滥发纸币,垄断暴利,投机盛行,造成物价飞涨,货币贬值,民生凋敝,民众怨声载道。此时,她的支持对她来说尤为重要。“可说今日环境之恶劣,为前所未有。而最足自卫之一点,就是余妻对余之信仰与笃爱,始终为余之慰藉。”“大除夕宴会后放花筒与高升鞭炮,勉效少年度岁之乐,妻更欢悦也。”此时国民正府摇摇欲坠,两人欲使对方放心,强颜欢笑。危难中夫妻间的酸楚与温情溢于言表。
内战后期,曾经追随蒋的亲信接二连三地辞职不干、弃他而去,就连大姐夫孔祥熙和大舅哥宋子文也远走美国定居,只有宋美龄对蒋介石不离不弃,明知美国都想抛弃蒋介石不管了,仍“坚欲飞美一行,与马歇尔国务卿作最后之交涉”。蒋介石深知美国正府的对华态度,认为宋美龄去美国求告“决无希望”,极力劝阻夫人不必前去“自取侮辱”。但宋美龄毅然表示:“个人荣辱之事小,国家存亡之事大。无论成败如何,不能不尽我人事也。”虽然此时的他众叛亲离,但她仍愿为自己深爱的男人奋力拼搏,不计个人得失。临行前,他越发得铁汉柔情,在日记中写道:“夫妻爱情,老而弥笃,屡想中止其赴美也,但为国家外交计,不得不令其行。”然而她的这次访美并没有像1942年那样取得成功,到了1949年5月,上海也快要解放了,此时的他正处于无比焦头烂额中,但他还是不忘抽时间替她最后一次祭拜她的父母,尔后还念念不忘地去他们新婚时的婚房看最后一眼。“与经儿同往虹桥路岳父母墓前敬谨告别,回程到东平路爱庐视察,全室皆空,但觉凄凉与愧惶而已。”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位正坛枭雄有没有回想起当年新婚时的甜蜜时光。
1950年,她不顾亲人的劝阻,义无反顾地来到台湾陪伴自己的丈夫。此时台岛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她也一改往日夜猫子的习惯,每日凌晨陪他一起祈祷,也许在她看来这能给丈夫些许安慰吧。“民国四十三、四年间,我有次刚好有急事要向先生报告,必须一大早就到士林人邸去找先生,我知道老先生习惯四、五点就起床,所以我在四点多钟就到了士林人邸,准备晋见先生,我走进先生书房,只见到先生和夫人正跪在一起做‘晨课’,就是早上的宗教祈祷仪式,从那时,我才晓得原来先生和夫人,在早上是一起做‘晨课’的”。而他对她也是一如既往得疼爱与照顾“她常常失眠……卫员长为她的健康着想,要求她跟他一起早睡。卫员长半夜醒来,只要发现她不在床上,就亲自下地照料她。”
两人晚年在台湾的生活还是比较平静安宁的,没有了年年不休的征战,也没有了风云诡谲的斗争,两人的面相都变得平和起来。两人的生活作息不同,他早睡早起,而她往往到中午才起床。有一个有意思的细节:他为了不打搅爱妻睡懒觉,几十年来,每天起床时不开灯,而是以一个光线微弱的小手电照明。两人一起吃完午饭后,宋常常会去画室作画,他不太忙时也常常会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她作画。她初时笔法稚嫩,在她背后发笑,她就把他赶出去,“没见过人家画画吗?”后来,经过黄君璧等人的指点,宋美龄的画就相当有模有样了。蒋对夫人学画,向来是采取“妇唱夫随”的态度。宋觉得画得不错,蒋就在上面题词,夫妻俩书画相和,自娱自乐,他不仅在日记里夸赞她为天才,办公室里也挂满了她的作品。 3/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