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发了一张碧海蓝天里,她坐在海边黑色礁石上,举手比V字的背影照片,瞬间击中我的内心,我们的故事才犹如剧场舞台上缓缓拉开的厚重帷幕,正式上演。
从小生活在内陆平原的我,对山和海的期待与向往,是那些生活在山区或是海边的人们永远无法想象的。但随着我在周边邻省去过的地方越多,对山的感情逐渐冷却的同时,对海的企盼却日渐陡增,尤其那种湛蓝如玉,而又一望无垠的海面,总让我有无尽的遐想。
于是我们的话题由海开始,两人聊得十分开心,我也在对话里知道到更多的信息,比如她家在离我数千公里的祖国最北方,比如她刚修完学业,目前暂时没有什么清晰的规划和打算,比如她的爱好是看书,经常会去书店等等。
我想她也对我有了一些支离破碎的了解,否则她不会对我91年出生的岁数哈哈大笑,也不会对我的爱好是写作,而青眼相待。尤其后者,让我得到莫大的虚荣与满足,仿佛突然回到初中,那个将写作视为男生文化内涵与文艺气质,并以此产生崇拜的时代。不像现在,身边人听闻后的表情只有两种,要么觉得你在故作高雅,对你投以鄙夷,要么觉得你收入不菲,是那些内容充满猎奇和意饮的垃圾网文的罪魁祸首。
那次的聊天,让我一整个工作日都充满着欢愉,连制作最枯燥的课件都显得轻松和畅快,看每一个人都觉得亲切和漂亮。
再后来我们的交流愈发频繁,关系亲密程度呈几何数增长,有点无话不谈的意思。等我意识到自己感情方向悄然变化,似乎已经失控时,她刚好决定结束这大半年的休假,在江南的一座风景怡人的城市的某个书店里,跟我说这里有好多漂亮的明信片。
我感叹说,通讯的发达,让这个浮躁社会里再也没有当初传统信笺往来,彼此翘首以盼,望月寄相思,那些浪漫的事情了。
她的回复没有任何迟疑:“我们写信吧!”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手忙脚乱打字:“真的假的?!”
“真的,我们来写信吧。”
我几乎飞奔一般去到文具店,买完信纸与信封,随便还挑选了一支钢笔,回家之后立即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开始写信。
但信真正完成,却是在两星期之后,因为这期间刚好发生某件事,让我觉得应该写在信里,于是不得不重写了一遍。周末下班,我开车半小时到达离公司最近的邮局,贴上邮票,郑重的投递出去。
然后直至这次见面,她也没有收到这封信。
我们被邮正的疏懒弄的心灰意冷,她聪慧的改用快递,于是我收到一个厚重的包裹,打开来看,除了她的信、明信片之外,还有几本小说。她的笔迹娟秀,一如本人。可惜我食言了,家里装修,我曾经的看过的书都被清理,再不记得是放在哪位亲戚家里,或者其实早被我爸给扔了,根本没办法回赠给她。于是我们的约定不了了之,再未提及。
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关系,我们似乎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境地,佐证的依据,是她在某天临睡前,忽然没来由的对我说:“如果我们离得近点,也许真能在一起。”
那是我头一次因她失眠。
五
我醒来时,天已大亮。我先是走到阳台,俯瞰了半天密密麻麻、鳞次栉比的高楼和宽广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然后才想起去洗漱。
等我洗漱完,发现她的房门已经打开,她正依靠床头,表情慵懒的看手机。见到我,她放下手机问:“睡得怎么样?”
“不太好,床垫太软了,睡得我腰疼。”
“是的,我姑姑他们家喜欢睡软的床。哦,那,那里有张床垫,还比较硬,你要不习惯,晚上就换这个,只不过是单人的,怕你一翻身就掉下去。”她指着靠近窗子的墙边那里立着的条纹布料席梦思说。
“算了吧,也没那么不习惯。起来吧,我们吃早餐去。”
“好啊,你想吃什么?”
“豆汁?”我笑:“不是说来这个城市的人都得尝尝吗?”
“啊?这个附近还真没有啊。”
“不会吧,我看这不都是小区么?怎么会没有早点摊?”
“真没有,我之前就问过楼下便利店的员工,他说的。”
“好吧,那随便吃点算了。”
“嗯,今天想去哪玩?”她揉着眼睛,走下床准备洗漱。 4/9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